《赛博朋克2077》开发中的问题不止一个,但未来可期

《赛博朋克2077》开发中的问题不止一个,但未来可期
2021年01月18日 22:39 手游那点事

CD Projekt SA首席执行官Marcin Iwiński上周发布了一段致歉视频,对《赛博朋克2077》在去年12月发售时为何质量糟糕进行了解释。他在视频中承担了个人责任,并请求玩家们不要责怪开发团队。“游戏没有达到我们希望达到的质量标准,我和整个领导团队对此深表歉意。”

《赛博朋克2077》是2020年最受期待的游戏作品之一,许多玩家为它苦等8年,却在游玩时发现游戏中存在大量bug和性能问题。由于《赛博朋克2077》发售翻车,从去年12月10日到今年1月中旬,CDPR的股价下跌了30%。为了重建公司声誉,这已经是CDPR在一个月内的第二次公开道歉了。

通过与超过20名CDPR在职员工或前员工对话(大部分受访者要求匿名),我们发现《赛博朋克2077》的开发过程暴露了很多问题,包括公司高层野心太大、缺乏计划,遭遇技术问题等。受访者还指出,CDPR在营销方面投入了太多精力,制定的开发时间表不切实际,导致开发团队不得不在项目收官阶段进行高强度加班。

CDPR拒绝对《赛博朋克2077》的开发过程发表评论,也不愿接受彭博社的采访。

在接下来的几个月里,CDPR将会专注于修复游戏中存在的问题,推出两个重大更新版本。这家公司没有机会庆祝《赛博朋克2077》成功发布,目标变成了完成自我救赎。这注定是一场艰苦的战斗。与育碧、EA等竞争对手不同,CDPR每隔几年只推出一款大型游戏,所以对《赛博朋克2077》的依赖程度更高。

凭借发售前的大规模宣传,《赛博朋克2077》短短10天内就卖出了1300万份,CDPR也一度是整个波兰价值最高的公司......媒体对《赛博朋克2077》的评价普遍不错,但玩家们在上手游玩后很快意识到,游戏的PC版本存在很多问题,在主机上更是几乎无法游玩。索尼将《赛博朋克2077》从PlayStation商店下架,并为已经通过数字渠道购买游戏的玩家提供全额退款,而微软也为游戏贴上了一个警示标签,提醒玩家“直到游戏更新前,Xbox One玩家可能会遇到性能问题”。另外,CDPR还因涉嫌误导投资者面临着一次集体诉讼。

Iwiński在致歉视频中说,在对《赛博朋克2077》的测试中,CDPR没有发现玩家游玩时遇到的很多问题。但根据曾参与该项目的开发者的说法,许多常见问题都被发现了,只不过团队没有时间将它们修复。

从任何标准来看,《赛博朋克2077》都是一个雄心勃勃的项目。《赛博朋克2077》的题材和视角与CDPR的上一款大作《巫师3》完全不同,这意味着CDPR需要投资新的技术。据一位受访开发者透露,CDPR试图在开发《赛博朋克2077》的同时研发引擎技术,而这就好比在驾驶一列火车的同时铺设铁轨......如果公司提前几个月铺好铁轨,列车的行驶也许会顺利得多。

阿德里安·贾库比亚克(Adrian Jakubiak)是CDPR的一名前音效程序员,他回忆称在一次公司内部会议上,某位同事曾询问高层,《赛博朋克2077》比《巫师3》在技术上更具挑战性,为什么高层认为能够在与《巫师3》研发周期相同的时间内完成这款游戏?“有人回答说:‘我们边做边看。’”贾库比亚克说,“当时我就知道,这个项目肯定没办法顺利进行,却没想到它会沦为一场灾难。”

玩家们之所以对《赛博朋克2077》感到失望,部分原因在于他们已经等了太久。据几位受访者透露,虽然CDPR早在2012年就对外公布了这款游戏,但公司一直忙于《巫师3》项目,直到2016年底才正式开始开发:工作室主管亚当·巴多斯基(Adam Badowski)接任总监,要求开发团队将《赛博朋克2077》的玩法和故事推倒重做。

在2017年,整个项目经历了很多变化,其中包括玩家视角等基本元素。曾参与《巫师3》项目的资深开发者对于应该怎样制作《赛博朋克2077》有自己的想法,与巴多斯基意见不一,而这直接导致了几名顶尖开发者离职。

根据几名曾参与《赛博朋克2077》项目的受访者的说法,在游戏开发过程中,CDPR将大部分注意力放在了怎样吸引玩家上。2018年,CDPR在EA游戏展期间展示了《赛博朋克2077》的一段玩法视频,给许多玩家和媒体记者留下了深刻印象,但鲜为人知的是,那段Demo几乎完全是伪造的......在当时,CDPR甚至还没有写完基础游戏系统的代码,这也是为什么演示里的很多玩法(例如汽车伏击)都没能进入游戏的最终产品。几位受访者表示,他们觉得花几个月做demo完全是浪费时间。

超过十名受访者说,虽然Iwiński不强制要求《赛博朋克2077》的开发团队加班,但在部门领导和同事影响下,他们觉得有不得不加班的压力。“有时我一天得工作13个小时,每周像那样上5天班。”贾库比亚克透露。他在结婚后决定辞职:“我有几个朋友就因为工作太忙家庭破裂了。”

不过,员工加班并没有让《赛博朋克2077》的开发变得更快。在2019年6月举行的E3展上,CDPR宣布游戏将于2020年4月16日发布。许多玩家欣喜若狂,然而在公司内部,开发者们认为这根本不现实。一位受访者甚至说,他觉得这简直就像个玩笑,根据团队进度,他估计《赛博朋克2077》到2022年才能完工。

为了加快项目进度,CDPR决定取消原定计划中的部分玩法,并缩小都会区的面积。但另一方面,团队规模的扩大对某些部门造成了伤害。

《巫师3》由一支大约240人组成的内部团队开发,《赛博朋克2077》的内部团队则拥有超过500名成员......由于CDPR缺乏管理超大型团队的经验,某些开发者经常感到流程混乱,自己孤立无援。与此同时,《赛博朋克2077》的开发人手仍然不足——《GTA 5》和《荒野大镖客:救赎2》等标杆性的开放世界游戏通常由数以千计的开发者共同完成。

另外,《赛博朋克2077》开发团队内部还存在文化障碍。CDPR雇佣了一批来自美国和西欧国家的员工,要求所有波兰员工在与他们开会时都说英语,但并非每个人都遵守规则。

CDPR管理层希望赶在微软和索尼新主机问世前发售《赛博朋克2077》,因为这样一来,公司就可以在次世代主机发布后推出游戏的新版本,再造一波势。按照CDPR的原定计划,已经购买PS4和Xbox One版本的玩家可以免费升级到次世代主机版本。有人提出《赛博朋克2077》太复杂了,或许很难在两款已经发布7年的主机上流畅运行,但管理层认为没必要担心。

2019年底,CDPR管理层终于决定延期发布《赛博朋克2077》。去年1月,这家公司将其发售时间推迟至9月;到了3月份的时候,由于新冠疫情肆虐全球,CDPR的员工们不得不在家完成这款游戏。由于无法使用公司办公室的主机开发套件,大部分开发者只能在家里的电脑上游玩,可能不太清楚《赛博朋克2077》在PS4和Xbox One主机上运行的状况。不过,外部测试人员发现了一些明显的性能问题。

据几位熟悉《赛博朋克2077》项目的受访者称,随着发售日期日益临近,CDPR的所有员工都明白游戏还很粗糙,需要更多时间(优化)。大块对话突然消失,部分动作无法正常展示......《赛博朋克2077》后来又经历了一次跳票,精疲力尽的程序员们不得不尽最大努力修复游戏。

受访开发者普遍认为,《赛博朋克2077》的许多故障和图形显示问题都可以被修复,但目前还不清楚怎样才能让这款游戏重返PlayStation商店。挽回粉丝可能很困难,但也并非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毕竟,《无人深空》、《最终幻想14》和《命运》等游戏都曾备受指责,但在开发商逐步完善内容后重新赢得了玩家们的好评。

市场似乎也对CDPR有信心。在Iwiński发布致歉视频后,CDPR的股价上升了6%。

本文编译自彭博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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