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作者是我的好朋友,笔名:青萍之末。
老罗可以说是妥妥的一线网红,这不,前几天老罗刚说要退出微博和所有的社交平台,再次埋头创业。尽管这条消息是深夜12点钟发布的,但是瞬间引爆朋友圈,大家纷纷猜测:哪个行业这么倒霉?被“行业冥灯”老罗看上……
01“行业冥灯”冤不冤?
说起“行业冥灯”,有人说,老罗最彪悍的是重新定义了成功,老罗的成功不是说他个人在商业上取得多大的成功,而是他成功搅局了某个行业,他干什么行业,什么行业就被搅局、被洗牌、被暴击,并且还非常灵验、屡试不爽。他进入手机行业,手机行业立马就在高速发展之中慢了下来,然后就是死伤无数、哀鸿遍野;他入局电子烟行业,电子烟行业立马就迎来“最强监管”、彻底歇菜;他转战抖音直播带货,没多久网红博主就感到流量天花板到了,监管开始变严,直播行业迎来大变局。更不说以前他曾经干过新东方的老师,现在教培行业也几乎不复存在,就连新东方的老板俞敏洪都不得不带领讲师团队试水直播带货。
尽管“行业冥灯”是老罗最为响亮的标签,但老罗对这个称呼不认可,他认为:没有逻辑支撑,只有时间上的巧合。对于老罗的这个判断,我是服气的。作为一个连续创业者,老罗的特点是跟风口有仇,风口是什么他就干什么。他干的每一个行业,都是在行业红得发紫、风头正盛的时候杀入,在行业走下坡路时被无情甩出。这就跟买股票一样,每次追涨杀跌,每次成为韭菜。可悲的是,老罗不仅自己成为韭菜,而且还因为人气太旺、名声太响、嘴太臭,而还被身边的韭菜指定为“背锅侠”,你们说,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02“逆行者”的勇气
这次老罗再次创业,大家都在猜测:老罗干一行灭一行,现在老罗又要动手了,哪个行业要瑟瑟发抖了?有人听说老罗选定AR赛道,就觉得行业危机已过,暂时可以安心睡大觉了。其实这些人担忧的方向就错了,现在的经济环境是一个什么样的环境,还需要老罗出来搅局吗?换句话说,没有老罗出来搅局,这些行业就不会被暴击、被洗牌吗?
很多人觉得尽管现在的经济环境不太好,但是立马会好起来。2008年不是也有过一次危机吗?4万亿的财政刺激一下去,经济不就重新高速增长吗?我要说,这次情况可能真的不一样。2008年的中国经济就像一个十几岁的年轻小伙子摔了一跤,只要去医院简单包扎一下,睡一觉第二天依然生龙活虎;但是现在的经济有点类似60多岁的老爷爷,平时看起来似乎还不错,但是一旦摔跤,那就是伤筋动骨,没有几个月、大半年的休养根本下不了床。
美团创始人王兴,曾经说过一句话:“2019可能会是过去10年里最差的一年,但却是未来10年里最好的一年。”哪知道3年过去了,到了2022年,这句话依然没有过时。当前,国外面对疫情彻底躺平,国内的疫情却像打地鼠一样,遍地开花;像野草一样,春风吹又生。为了应对疫情,有些城市不止一次按下暂停键,那些旅游、酒店餐饮、民宿、影院纷纷倒闭和破产;房子从之前的排队摇号,一房难求,突然之间卖不动了,房地产企业一个接一个的暴雷;互联网大厂从之前的高歌猛进,到现在内卷不断,频频出现裁员和降薪的消息,这股裁员与降薪浪潮现在开始向中小企业与传统企业蔓延;广大打工人开始失业,房屋断供现象也开始增多,即便暂时有工作的也小心翼翼,不敢消费。
在这种大环境之下,如何活下去?网上的观点很多,最具有代表性的是四不要:一不要辞职;二不要创业;三不要买房;四不要借钱。这四不要归根结底一句话就是,不要折腾,不要有梦想,先把命保住。不知道有多少人看过这些观点,有多少人认同网上的这些观点,但是大家都是心照不宣地按照这四条做的。即便是那些有梦想、手上有“余粮”的大户,也不得不低调做人,不再折腾,选择躺平。而老罗显然不在此之列。
绝大多数人选择躺平求生,他却选择创业求胜;绝大多数人选择降低风险求稳,他却选择增加风险折腾;绝大多数人在经济寒冬时期悲观失望,不再作为,他却愈挫愈勇,旁若无人地展示自己的雄心壮志、宏图伟业。你说,老罗算不算特立独行,算不算“逆行者”?
03老罗的“逆行”逻辑
我们对待疫情的政策是“动态清零”,一旦哪个城市疫情爆发,往往是“一方有难八方支援”。武汉是这样,上海也是这样,那些医务工作者就成为伟大的“逆行者”,在其他人争相恐后逃离的时候,他们选择奔向这个城市,冒着生命危险帮助城市走出疫情。那么,老罗的这次“逆行”是不是如医务工作那样伟大呢?他的“逆行”逻辑是怎么样的呢?
如果说老罗这次“逆行”是舍生取义,是以一己之力振奋大家对经济前景的信心,是在经济寒冬给大家加油打气,那就过了。老罗这次“逆行”,赶上经济寒冬,那完全是时间上的巧合,就像他说的,他是一个纯粹的理想主义者,纯粹想如乔布斯那样至少做一件可以改变世界的事情。以前做英语老师、开网站、做手机等等,无一例外都失败了,都没有满足他的这份初心,现在他的欠债基本上还清了,于是就重新走上了“改变世界”的老路,原因就是这么简单。所以说,“逆行”是巧合,初心才是主要原因。这虽然不伟大,但是非常纯粹。
千万不要以为老罗坚持初心与理想,只是一时心血来潮而已。早在老罗成名的新东方,老罗就显示了他的这份坚持。当时新东方社会形象很正面,宣称是一群理想主义者一起创业。新东方的老板俞敏洪以前是北大的老师,为人斯斯文文、憨憨厚厚,一看就不是那种满身铜臭的生意人。但是入职不久老罗就对新东方非常失望,觉得新东方理想坚持得不纯粹,甚至可以说是挂羊头卖狗肉,打着理想主义的幌子在做生意。这也是老罗离开新东方的原因。尽管老罗当时已经成为新东方的知名讲师,年薪百万。
后来,在锤子的新品发布会上,老罗说:“锤子要改变世界,而不是赚几个臭钱”。不了解老罗的人,肯定会认为老罗这是在洗脑、卖情怀,打着理想主义的幌子做生意,其实,熟悉老罗的人都知道,如果老罗是冲着钱而来,凭他口才、文笔、创意、影响力……他可以有更多更轻松的赚钱方法,但他当时却偏偏选择竞争最为激烈的手机行业。要知道当时手机行业已经进入红海,大局已定、风口已过。不要说老罗,就连他的偶像乔布斯亲自上场,在那个时间点也无多大的胜算。
有“锤子科技前文案员工”认为老罗是一个矛盾体。其实在我看来,老罗的问题恰恰并不是“矛盾”,而是太纯粹、太不矛盾,太不懂妥协与人情世故,因此,他弄不清楚想与现实的界限,结果是他的理想频频被现实击得粉碎。比如说,老罗特别喜欢立fiag,这个很好理解,纯粹的理想主义者嘛,没有那么多心机,有什么想法绝不藏着、掖着,而是大胆表达出来。问题是,老罗一会说“颠覆苹果是没有问题的”,一会说“他接乔布斯的班是没有悬念的,他拿不准的是将来能不能超过乔布斯”等等,结果是老罗立下的fiag有多猛,打脸就会打得有多惨。被人戏称“打脸永动机”。这都是理想太纯粹惹出来的祸。
就拿这次“再次创业”来说,老罗就充分展示了“理想太纯粹”的个性。在平常人看来,老罗这是端起碗吃饭、放下碗骂娘的叛徒行为。直播行业哪里低端了?为什么就不能实现你的理想?你依靠直播行业赚钱了,债还得差不多了,利用完了,就把直播行业一脚踢开,这不是叛徒是什么?
而且老罗义无反顾从风口行业杀入科技圈,这完全是找死的节奏。现在很多行业都在苦苦挣扎,不要说赚钱,就是活下去都要拼尽全力才行。你老罗因老天爷赏饭吃,有成为直播网红的天赋与名气,轻轻松松就把钱挣了,把债还了,现在这样的风口哪里去找?即便你说是理想主义者,要做一件青史留名的事情,科技圈才是你的星辰大海,那你可以一手赚直播红利的钱,一手布局AR,这两者不仅不相冲突,而且还可以相互赋能。科技圈听起来高大上,但是懂行的都知道,那是资本密集的赛道,需要大量资金投入。你老罗趁直播带货的风口多赚一点钱,以后面对资本也有底气,不至于没米下锅了再去低声下气拉投资。此外,老罗作为创始人,只有你敢于投资你的企业,只有你有钱投你的企业,投资人才愿意投你的企业。资本的运行套路是你越不缺钱,投资人才越敢投你。前提是你要有钱!
按理说老罗在做锤子手机时有跟资本打交道的经验,这些道理他应该懂。道理是懂,但老罗还是义无反顾与直播行业进行“割袍断义”,他的解释是,做直播是为了还债,不是真喜欢,没有真感情,现在债还清了,就应该“分开”。这个观点是典型的老罗逻辑,太纯粹,太赤裸裸。
04理想是伟大企业家的明灯
当前没有哪一位创业者,其口碑如老罗那样两极分化。喜欢他的人,把他当成创业偶像、人生导师,说他是创业者中最后一个理想主义者,是硬抗方舟子、怒砸西门子的营销天才;而不喜欢老罗的人,觉得老罗是打着情怀的幌子赚钱的骗子,是干一行灭一行的行业冥灯,是心比天高、命比纸薄、嘴比砒霜还毒的嘴炮王。
我觉得,这两种评价都很正确。喜欢老罗的人,在老罗的理想主义那里找到了共鸣,但是不喜欢老罗的人,则用老罗的现实来评价他的理想主义。老罗的理想主义是真实的,是纯粹的,这是老罗最鲜明的优点,但同时也是他最大的缺点。原因很简单,没有现实主义,理想永远只是空中楼阁、水中之花,是难以落地的。
对于创业者来说,理想主义有没有用?是起到助力,还是阻力?这是一个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话题。老罗的偶像是理想主义者乔布斯,他一直以乔布斯门徒自居。其实在中国,与乔布斯有关系的创业者有很多,但是最出名的应该是史玉柱、雷军与老罗三人。与《倚天屠龙记》中,郭襄、张三丰和无色禅师对《九阳真经》的理解各不相同一样,这三人对乔布斯的学习也各有不同。
史玉柱天资最高,对人性的洞察最深入,对乔布斯营销套路的理解最深。因此史玉柱几乎干什么就成什么,即便遭遇失败,也能在短时间内迅速崛起,但缺点是史玉柱过于重视营销策划,而疏于打造产品,只能成为成功的生意人。
雷军接触互联网的时间最早,创业经验最丰富,人脉也最广,因此对苹果的粉丝运营与用户体验学得非常到位。现在小米家电做得风生水起,就是得益于此。但缺点是小米只学到苹果的皮毛,只能打造几款高性价比的产品,通过经济利益让用户买单,而不是让用户对你的产品产生精神共鸣、顶礼膜拜。
而老罗有点类似张君宝,尽管年龄不小,除了创业最晚、学历与起点最低,除了一腔热血、满腔抱负之外,几乎没有什么系统的管理经验,但是老罗屡战屡败、屡败屡战到现在,浑身是伤依然不改初心,我个人觉得老罗对乔布斯的理想主义理解得最深。
我们可以说老罗商业眼光差,创业总是追风口;可以说他管理能力太差,总是抓小放大,拣了芝麻丢了西瓜,最多只能做一个产品经理;还可以说老罗目标管理很欠缺,吹了很多牛,立了无数flag,却无一能够实现,自己打脸……这些评价都正确。但我要说的是,这些都是术,都是可以在创业中通过试错与反思学习到的。
从老罗与《晚点LatePost》的对话中,我们就能够发现老罗的惊人变化:老罗把自己放低了,懂得搭建敢于跟自己拍桌子的领导团队了;老罗谨慎了,没有开战之前就准备了B计划;老罗更加务实了,学会打磨自己的商业逻辑了;老罗谦虚了,说入局AR可能是他人生的最后一战,即便他全力以赴成功的概率很低,但依然值得一战……
这是一个神奇的世界。有的人赚了很多钱,甚至成为首富,但依然只是一介商人,而老罗尽管屡战屡败,甚至一度负债累累,但是依然义无反顾选择理想主义。商人们拥有的商业眼光与谋略,这些老罗暂时没有掌握,但是未来他肯定会掌握,但老罗身上那种纯粹的理想主义气质,那种创造一款产品改变世界的雄心壮志,则是商人们永远不会拥有的。而这种气质与壮志,才是打造伟大企业家的核心元素。
有人在问,老罗已经50岁了,作为一个企业家,这个年龄已经不低了,这很有可能是他最后一次创业了。那么,在这最后一战他能否翻盘呢?有很多文章试图回答这一问题,但是这些文章无一例外是从AR行业发展趋势、当前行业格局,以及老罗的资源优劣势来分析,这些点重不重要呢?当然重要,但是我觉得这些都没有分析到点子上。点子是什么?不是外在的市场行情、行业趋势,而在老罗的内心。
当年乔布斯被赶出苹果后,经历了整整12年的放逐生涯。在这期间,乔布斯实现自我革命,从一个经常暴怒、难以相处的合伙人蜕变成了一个成熟、谦虚,考虑大局和深谙人心的领导者,因此才有后来的颠覆手机行业、开启移动互联网的新时代。乔布斯的自我革命是因,后面的成就是果。分析老罗也是如此,老罗最后一战能否成功,最决定性的原因是他能否静下心来,倾听内心的声音,完成自我的变革。毫无疑问,老罗身上的理想主义,将是指引他完成自我变革的指明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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