荔枝需要聆听

荔枝需要聆听
2020年01月14日 13:00 阑夕

荔枝FM,终于也要上市了。

对了,在2018年的一次品牌升级里,它早已将FM从名字里摘了出去,不再局限于继承自「调频广播」(Frequency Modulation)的音频赛道。

在其招股说明书里则非常清晰地体现出了这种定位所依托的运营基础:

用户消费虚拟礼物——通常用来给喜爱的主播打赏——在荔枝的全部收入里占到了极具想象空间的比重。

与之相对应的,是荔枝和其他在线音频平台全然不同的商业模式。

荔枝、喜马拉雅和蜻蜓FM被并称为中国互联网声音产业的「三驾马车」,然而实际上,论及产品形态,后二者的接近程度,远远高于它们和荔枝的重叠区间。

无论是喜马拉雅还是蜻蜓FM,都以PGC模式为核心业态,包括采购版权——比如郭德纲的相声、主流热门的有声书等等——以及签约头部作者打造内容付费栏目在内,无不呈现出金字塔模样的流量结构。

而荔枝从最开始,就把UGC当作了安身立命之本。

长期主义的一次胜利

荔枝的创始人赖奕龙曾说,早期的荔枝技术团队费了很大心血,解决手机接收并处理声音录入的品质问题,为的就是要让普通的用户——比如一位在喧嚣的寝室里分享夜谈的女大学生——不必依赖任何外部专业设备就能完成整套操作,同时确保她的听众拥有良好的收听体验。

坦率说,这种路径选择或许让荔枝错过了不少风口。

最直观的,就是当同行相继掀起融资大战的历史里,荔枝往往都是缺席的那一个,甚至掉队的说法,也在隐约间流传颇广。

然而第一个冲刺上市的——尤其是在寒冬时节——却是荔枝,上市固然不是企业经营的终点,但它作为一个里程碑式的象征,却是意义非凡的。

从某种程度上说,这是由赖奕龙带领下荔枝团队所奉行的「做长久的有积累的事」的价值观所决定的——低调、务实、不浮躁,注重产品和服务,不过于依赖资本,坚持长期主义。

《寿司之神》是荔枝新员工入职培训时必看的电影,这部纪录片所传递的与赖奕龙所信奉的「乔布斯信条」殊途同归:人要找到一个自己真正热爱的工作,并持之以恒,就能发挥巨大潜能。

也正是基于这样的价值观,在音频业寻找商业模式的途中,荔枝能够站在五年乃至更长的历史周期,以未来的眼光来看待现在的发展,聚焦于重要且长久的事业。

在企业经营策略的「飞轮效应」理论中,要让一个静止的飞轮转动起来必须从最开始就耗费最大的力气,一圈一圈的反复推动,但这些努力并不会白费,飞轮会转动得越来越快,并带动与之关联的齿轮也进入高速运转状态。长期主义的事业发展往往符合这一规律。

而荔枝的飞轮也正在加速转动——最新数据显示,2019年前三季度,荔枝营收8.15亿元,超过了2018年全年营业收入,其中,2019年第三季度实现净收入约3.3亿元,同比增速达到了72%。

PGC是一门好生意,但UGC的想象更大

但在风云变幻的资本市场,我们看到更多的故事是对战略路线的更换。对于中国互联网而言,UGC的生产模式有着「不可言说之痛」,以隔壁的在线视频行业为例,优酷们无不拷贝YouTube而生,从最初的亦步亦趋,到最后的渐行渐远,都从UGC转向了PGC。

原因无他,皆因UGC的盈利能力过于薄弱,就连YouTube自身,在被Google收购之后,也常年处于巨亏状态,如果没有母体的输血,绝无独立生存的可能。

在线音频行业同样面临相似的困境,尽管声音的储存和传输所消耗的服务器和带宽资源不能和视频同日而语,但是它也受限于更窄的内容表现形式和更高的用户获取成本。

这也是为什么荔枝的竞争对手们,都在PGC的道路上一骑绝尘、不再回首,PGC确实是一门清晰、可测量的好生意。

但另一方面,PGC也存在着诸多难以解决的痛点困扰。高度依赖PGC内容,首先意味着高昂的版权费用支出,以视频内容为例,在过去十年间,头部优质视频的版权费用上升千倍。这无疑会对内容平台造成巨大的成本压力。

与此同时,PGC内容在帮助平台吸引海量用户群体之余,难以真正创造和培养用户忠诚度。其中的道理非常简单,一如数年前直播行业此起彼伏的烧钱挖人大战——用户群体是冲着这些头部内容(创作者)而来,自然也会随着后者的离去而离去,对于平台自然毫无忠诚度可言。

反观UGC的生产机制,能调动最广泛的用户参与到内容生产中,不仅使平台以极低的成本获得海量的内容,还通过赋予用户参与感和成就感,增强了用户的忠诚度。

UGC在生产传播的同时还为用户提供了交流的空间,用户基于兴趣生产和接收内容时,能够与其他的用户建立沟通与互动,生产者来源的广泛性也促使内容产品的规模更大、形式更丰富,为平台的发展提供了源源不断的支持。

赖奕龙在荔枝之前的创业项目是面向农民工群体的社区产品,在行业内,他亦被视作是「接地气」的标杆创业者之一,前「罗辑思维」的创办者申音曾经写过一篇传播极广的文章,把赖奕龙和王兴对比,认为前者和后者分别代表草根互联网和精英互联网的两极。

只能说世事的发展总是出人意料。那个致力于搬运美国互联网前沿产品的王兴,如今在操心中国人每天的吃喝玩乐,做的是把饭菜从餐馆送到用户家门口的事情,而曾为富士康工厂的几十万工人提供廉价娱乐服务的赖奕龙,又在荔枝这款产品上收获了「小清新」的评价和名声。

当然,若是换位思考的话,便不难得出殊途同归的结论:再先进的洋为中用,也要服务于用户吃喝拉撒的生活,再文艺的声音经济,又未尝不是人性最根本的需求。

曾经不看好B站的人,还会忽略荔枝吗?

赖奕龙曾将喜马拉雅和蜻蜓FM比作爱奇艺,相对而言,荔枝更像是B站——「从用户中来、到用户中去」——创作和消费都是由用户完成的。有趣的是,所谓的三大在线视频平台也都无一上市——优酷因被阿里收购的缘故早已退市——反而是作为后起之秀的B站,成为这条赛道上的上市公司独苗,如今荔枝也要在音频市场重演这个局势。

荔枝用来解决UGC盈利窘境的方案,是把社交功能加了进来,标准化的电台玩法逐渐成为选项之一,语音直播继续降低着用户的参与门槛。

相比即时通讯类型的图文社交,语音更具温度和可辨识性,相比视频直播类型的影像社交,语音又多了一些含蓄和留白,荔枝所占据的社交尺度,让它得以夹缝求生。

上世纪六十年代,艺术家艾尔文·卢塞尔创造了一个独特的作品:

他坐在一个封闭的房间里,打开两台录音机轮流对录,在这个过程里,录音机的运行噪音不断增强,以致于前景人声完全淹没在一片嘈杂里,如同一片声之海上漂浮着各种杂物。

艾尔文·卢塞尔想要告诉公众的是,聆听要比声音更加重要,声音不同于其他媒介,它有着稍纵即逝的特点,只有被人认真的听到了,这种信息的价值才会留存下来。

坚持长期主义,在一个赛道上深耕的荔枝,把“聆听”做成了好生意,其用户规模及付费用户数实现稳步增长。荔枝平台的用户以年轻群体为主,约60%的用户出生于90-00年之间,他们对自我表达和社交互动的需求很高,这也持续提升了荔枝用户活跃度及付费数据的增长。

2019年10-11月期间,荔枝月均移动MAU超过5100万,比上年同期增长超过33%;音频娱乐月平均付费用户数约43万,相比上年同期增长超过78%。同时,强互动的社区属性使得用户的粘性也不断提升,用户月均互动总次数27亿次。

亮点的用户互动数据、持续付费的背后,是社交生态的逐步完善,这对于一款缺乏视觉表达能力的音频应用来说,这是相当出色的成绩。

年轻人的孤独,可能超乎很多人的想象,似乎每一个声音都连接着成百上千条的情绪,而每一条情绪,都在寻找能够让它平静下来的声音。

荔枝的兴起总是让我想起理查德·柯蒂斯执导的英国电影「海盗电台」,它讲述了飘荡在1966年的大西洋上的一艘船,上面载着一帮放浪不羁的青年,冒着被政府打击的风险,只为不受约束的向听众分享摇滚乐的乐趣。

电影的高潮,是在这艘船最后沉入海洋深处的时候,以为孤立无援的那些落水者——同时也是叛逆的违法者——看到了海平面上涌过来了数不清的民用船只,都是闻讯前来搭救的电台听众。

而海盗电台的开场白,也在那一刻变成了伟大的永恒:

「现在是晚上九点,世界上所有无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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