苹果的惊人挫败：斥巨资自研5G芯片欲摆脱高通，新iPhone仍没用上
苹果公司设计和制造调制解调器芯片的计划旨在摆脱对高通公司的依赖，但在完成这款芯片的研发方面遇到障碍。
苹果公司(Apple, AAPL)上周发布的新款iPhone未采用该公司的一款专有芯片，此前该公司为了在此次新机发布时来得及采用该芯片，已花费数年时间、投入数以十亿美元计的资金进行研发。
2018年，苹果公司首席执行官库克(Tim Cook)下令开始设计和制造调制解调器芯片，并为此招募了数千名工程师。调制解调器芯片可将iPhone连接到无线运营商的网络。苹果公司并不甘心依赖于高通公司(Qualcomm, QCOM)的技术，因此制定了这一研发计划。高通是一家长期主导调制解调器芯片市场的供应商。
据熟悉该项目的前公司工程师和高管说，完成这款芯片所遇到的障碍主要是苹果公司自己造成的。
苹果公司曾计划将其调制解调器芯片准备好用于新款iPhone。但去年年底的测试发现，该芯片速度太慢，容易过热。另外，该芯片的电路板太大，占据了半部iPhone的面积，因而无法使用。
投资者曾指望苹果公司依靠内部自研芯片来节省资金，以帮助弥补更大智能手机市场的需求疲软的影响。该公司尚未公开承认其调制解调器项目，更不用说其缺点了。据估计，苹果公司去年为这类芯片向高通支付了逾72亿美元。
这些人说，由于技术挑战、沟通不畅以及经理们对设计芯片而不是购买芯片是否明智存在意见分歧，苹果公司调制解调器芯片的工程团队进展缓慢。各团队在美国和国外各自为战，没有统筹全局的全球领导者。一些经理阻止工程师透露有关延误或挫折的坏消息，这导致了一系列不切实际的目标，设定的最后期限屡屡告吹。
苹果公司前移动业务总监Jaydeep Ranade说：“仅仅因为苹果公司制造了这个星球上最好的芯片，就认为他们也能制造调制解调器，这太荒谬了。”Ranade于2018年离开苹果公司，该项目正是在这一年开始的。
苹果iPhone 14 Pro Max的内部结构。
熟悉此事的苹果公司前高管和工程师表示，推动这一项目的原因有两个：首先，苹果公司相信，该公司可以再现为iPhone设计的微处理器芯片的成功。这些芯片的采用提高了利润率，也提升了数十亿部设备的性能。其次，苹果公司希望切断与高通的关系，苹果公司已在2017年的一桩诉讼中指控高通收取了过高的专利使用费。
两家公司于2019年就这起诉讼达成和解。由于与高通之前的协议即将到期，苹果公司上周宣布达成一项新协议，在2026年年底之前继续购买高通的调制解调器芯片。知情人士说，外界预计苹果公司至少要到2025下半年才能推出类似芯片。这些人说，时间可能还会进一步推迟，但苹果公司相信最终会取得成功。
相比之下，苹果公司发现设计微处理器并不那么难，微处理器本质而言就是运行软件的微型计算机。调制解调器芯片用于发送和接收无线数据，必须符合严格的连接标准，才能为世界各地的无线运营商提供服务。
“这种延迟表明苹果没有预料到这项工作的复杂性，”曾长期担任高通高管的Serge Willenegger说，他于2018年离开高通，不了解苹果芯片的现状。“蜂窝网络就是一个怪物。”
早在十多年前，苹果公司就开始推动制造更多用于本公司产品的各种半导体。2010年，该公司开始在iPhone和iPad上使用自己的处理芯片。这些芯片帮助苹果超越了许多Android竞争对手，后者依赖高通、台湾联发科技股份有限公司(MediaTek Inc., 2454.TW, 简称：联发科技)和其他制造商的芯片。
2020年，苹果公司开始用一款自研芯片取代Mac电脑中使用多年的英特尔(Intel, INTC)处理器芯片，凭借这款自研芯片，苹果笔记本电脑运行速度更快、发热量更少，这些改进帮助提升了萎靡不振的Mac电脑销量。据估计，这款自研芯片还为苹果公司每台电脑节省了约75-150美元成本。
苹果处理器芯片的成功给该公司芯片团队负责人Johny Srouji带来了赞誉和更高的权威。今年，Srouji在他的母校以色列理工学院(Technion-Israel Institute of Technology)说：“在推出第一代iPhone后，我们就认定，为客户提供最佳体验的最佳方式就是自主研发和设计芯片。”
01分拆团队
苹果公司将其调制解调器芯片项目代号命名为“Sinope”，取自希腊神话中一个比宙斯更聪明的仙女的名字。前苹果公司人力资源高管、谘询公司BraveCore联合创始人Chris Deaver说，在库克、Srouji等人指示苹果公司打造自己的无线组件之后，该项目于2018年开始成形。
那时，苹果公司与高通公司的关系已经变得非常糟糕。两家公司争执不断，互相指责对方存在说谎、偷窃和垄断行为。
据参与该项目的知情人士透露，长期担任苹果公司无线部门主管的Ruben Caballero当时赞成与英特尔在芯片上合作，而作为硬件技术高级副总裁的Srouji则支持采用一款自主研发的芯片。Caballero于2019年离开了苹果公司。
Caballero团队中许多精通无线芯片设计的员工被安排到了Srouji手下。其他从事天线设计等辅助无线工作的员工则被分到了硬件工程小组。参与该项目的知情人士称，Srouji团队中的一位高级项目经理没有无线技术背景。
苹果公司多年来一直在从高通公司挖角工程人才，并于2019年3月加大了这方面的努力。苹果公司宣布在高通公司总部所在地圣迭戈建立一个新的工程中心，并计划在当地增加约1,200个工作岗位。同年夏天，苹果公司宣布收购英特尔的无线团队和一系列无线专利。
2019年12月，Srouji飞往慕尼黑迎接苹果公司新接收的英特尔无线员工。据观看了这次聚会的人说，他在会上说，调制解调器芯片项目将是苹果公司的变革性产品，是公司发展的下一步。他说，调制解调器芯片将使苹果设备与众不同，就像苹果公司的处理器一样。
随着英特尔工程师和从高通聘请的其他人员充实到苹果公司这个项目的队伍中，公司高管制定了一个目标，即2023年秋季调制解调器芯片能准备就绪。但该项目中的许多无线专家很快就发现，要实现这一目标是不可能的。
苹果公司发现，配备一个由数千名工程师组成的庞大队伍的策略，虽然在设计苹果智能手机和笔记本电脑的处理器方面取得了成功，但不足以快速开发出一款性能卓越的调制解调器芯片。
02艰巨的任务
调制解调器芯片的研制比处理芯片更难，因为它们必须与5G无线网络以及世界各国使用的2G、3G和4G网络无缝连接，而这些网络各有各的技术特点。而苹果微处理器运行的是专为其iPhone和笔记本电脑设计的软件程序。
多名前项目工程师说，苹果公司的高管们没有移动芯片方面的经验，他们设定的时间表很紧，不切实际。各团队必须拿出芯片的原型版本，并验证这些芯片能与全球众多移动运营商兼容，这是一项相当耗时的工作。
9月12日，苹果首席执行官库克在加利福尼亚州库比蒂诺举行的苹果活动中手握新款iPhone 15 Pro。
去年年底，苹果公司对一众原型产品进行了测试，高管们对这一挑战有了更好的理解。据知悉测试情况的人士称，测试结果并不理想。这些芯片基本上比高通最好的调制解调器芯片落后三年。使用这种芯片有可能使iPhone的移动网络连接速度低于竞争对手。
该公司取消了在苹果2023年机型中使用自研芯片的打算，并将计划推出时间推迟到2024年。最终，苹果公司高管意识到这个目标也无法实现。该公司转而与高通展开谈判，让后者继续供应调制解调器芯片。苹果公司与高通的授权协议将于2025年4月到期，但可以再延长两年。
据参与该项目的人士称，苹果公司既有资金也有意愿继续开发调制解调器芯片。
“苹果公司不会放弃的，”Charter Equity Research董事总经理、移动行业专家Edward Snyder说。“他们对高通恨之入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