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一一丰巢快递柜五毛钱惹众怒的事件持续发酵。除“包邮区”长三角以外，国内越来越多的地区出现部分小区“拒绝”丰巢的案例，更有小区物业自行购买快递柜提供服务。目前，抵制丰巢的业主群与丰巢一方各自硬刚，都没有表现出妥协的迹象。但从市场客观规律看，这场五毛钱引发的风波，最终还是会在各方利益权衡后，达成大家都能接受的解决方案——毕竟，业主还是要网购的；毕竟，丰巢还是要继续做生意的。丰巢收费风波看起来更像一次社会自治实验，企业、业主、监管部门纷纷登场，在法治和理性的范围内为了自己的利益据理力争。
抵制丰巢小区越来越多
此前，深圳市丰巢科技有限公司（简称“丰巢科技”）宣布，自4月30日起，丰巢将对滞留快件的非会员用户在超过12小时后收费0.5元/12小时，3元封顶，法定节假日不计费。同步推出的还有会员服务，月卡会员5元/月，季卡会员12元/季，有效期内不限保管次数，每件快件可享受7天存放。丰巢此举引来争议，首先出现抵制声音的是长三角地区部分城市。五一假期结束后，杭州东新园小区业主委员会的一则“丰巢快递柜超时收费损害小区业主利益，有违当初约定，暂停启用”的通知，向丰巢收取超时费“打响了第一枪”。作为第一个站起来向丰巢收费说不的“硬核小区”，杭州东新园业委会和物业公司认为丰巢设置的免费保管时间是12个小时，这对上班族来说有些短，加班晚了回到家就会超过时间。物业、业委会目前提出的方案是将免费保管时长延至24小时。5月10日，一封《上海中环花苑小区致丰巢公司的公开信》成为刷屏级红文，这篇三千字檄文从企业经营、业务流程、通识逻辑及业委会角度硬核“拷问”丰巢，堪称直击“灵魂深处”的拷问。作为上海首个停用丰巢快递柜的小区，该小区业委会也被称为上海“最牛业委会”。据上海中环花苑公布的信息，每组丰巢快递柜在该小区一天的场地租金（含电费）仅十几元，一年的租金不过五千元左右。该小区房屋平均挂牌价为7万元每平方米，在寸土寸金的上海，丰巢快递柜能够取得廉价的场地租金价格，主要是其进驻时以“服务业主”“完全免费”为说辞，获得小区业委会及物业的进驻许可，并也因此以“公益”“半公益”性质获得了廉价的场地租金价格。上海中环花苑业委会主任何剑透露，丰巢收费后业委会做了一个民意调查，反对意见一边倒。但谨慎起见，业委会又把话题发到微信平台上做了调查。结果显示84%的业主认为超时付费不合理。业委会的诉求很明确，第一丰巢可以收费，但12个小时不合理，要超过24小时再收费。第二，业主希望快递派送前要先联系，征得同意的情况下可以放进快递柜，否则产生的费用不能接受。所以，业主要求所有丰巢快递柜一定要有醒目的标识，告知配送员、快递员务必要先打电话。抵制丰巢收费的人认为，快递被放置在快递柜，事前不通知消费者，相当于消费者未同意使用丰巢快递柜的代收和保管服务，而丰巢快递柜却将这种服务强加于消费者，并在事后要求收取费用，很多业主对快递员自说自话、“不请自投”的行为非常反感，并认为这属于强买强卖的强盗逻辑，已经侵害了消费者的合法权益。也有人并不反感快递入柜，只是认为12小时的免费存放时间太短。小编的同事就认为，除了大件希望快递送上楼外，她情愿找个时间一次性从快递柜取件，而不是老有快递员敲门打扰生活。除了长三角地区，北京、山东、甘肃等地部分小区也表示不愿买单。北京部分使用丰巢的小区已经开始收费，部分业主要求丰巢从小区撤出。青岛已有多家业委会表态不支持丰巢超时收费的举措。济南、甘肃部分小区的一些业主也不愿为此买单，有的选择放在代收点，有的要求快递员择日配送，还有的在小区物业群里要求“丰巢退场”。面对客户的要求，之前想提高投递效率而使用丰巢的快递小哥也开始崩溃，新收费机制存放时间缩短导致他们需要二次投递，带来了成本的上涨，让收入进一步压缩。目前，在业委会参与者交流平台众蚁社区上参与“对丰巢说不”的上海小区已有108家。除上海和上述城市外，广州、重庆、苏州、福州、滁州、宜宾、江门、惠州、肇庆、云浮、中山等城市也有小区通过众蚁社区参与抵制丰巢的行动。
多地监管部门表态
对于丰巢超时收费一事，多地监管部门纷纷表态，重申快递入柜需收件人同意。5月10日，上海邮政管理部门再次明确：根据《智能快件箱寄递服务管理办法》，对未经用户同意擅自将快件投入智能快件箱等不规范行为，用户可以进行投诉或者举报，邮政管理部门也将依法予以查处。山东省邮政管理局明确回应，未经收件人允许将快递放在快递柜，属于投递不规范行为，可以投诉。福建省消委会也明确表示，未经收件人同意，快件存入快递柜产生的费用应由快递公司承担。浙江省邮政管理局5月8日印发的《关于进一步强调末端投递要求的紧急通知》明确，对于使用智能快件箱进行投递的快递企业，需征得收件人同意后方能放置在智能快件箱中。对于经两次投递后仍不能妥投，需放置在智能快件箱的快件，也需征得收件人同意，收件人不同意的，应予以退件处理。江苏省邮政管理部门表示，快递员未征得用户同意就投到快递柜属违法行为，用户可向快递企业投诉。未通知用户就投递入柜并导致收费的，建议用户积极维权。公开数据显示，2019年全国快递业务量总计630亿件，全国全年入柜包裹量约占其中的10%。对比整个快递行业，智能快递柜服务仍处于初级阶段，由于盈利模式尚不清晰，丰巢2020年一季度未经审计的营业收入3.34亿元，亏损2.45亿元，2019年营收16.14亿元，亏损7.81亿元；自2015年6月成立，截至2019年12月31日，亏损合计约20亿元。丰巢科技首席营销官李文青此前在接受采访时曾表示：公司并不会放弃这一战略（收取超时费），“这个是肯定要去做的，否则的话没有办法去给用户提供服务了。”
丰巢风波背后的快递价格战
有业内人士分析指出，快递员选择快递入柜，背后的深层次原因是快递公司“价格战”打到他们无力上门。义乌是快递业务量仅次于广州的全国第二大快递市场，2019年曾爆发过一次影响较大的快递“价格战”，部分公司将票单价一度压到一块钱以下，最终在政府、头部公司的干预下才宣告停战。这种不健康的状态是快递无法上门的根本原因。然而，要想改变这一状态又很难。因为低廉的物流成本是中国电商崛起的“润滑剂”，快递公司的每一次涨价都会引发巨大的社会争议。
在新浪科技发起的丰巢收费相关投票中，“24小时内收费，超时12小时0.5元”成为了获票最高的选项，同时“坚持送货上门，接受放门口”也成为用户倾向的选择，这说明用户对于快递送上楼意愿强烈，如若丰巢不能响应用户诉求，更多用户会要求快递员送货上门，这实际上也不利于整个快递行业的效率提升。有意思的是，在丰巢陷入舆论漩涡的同时，申通、圆通、百世、韵达等多家快递公司同时宣布涨价，理由是“全国高速公路已于5月6日恢复正常收费，成本上涨”。丰巢，这次会硬刚到底吗？ 资料来源：澎湃新闻、观察者网、封面新闻、上观新闻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