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理 | 褚杏娟、核子可乐
作为一个由志愿者运营的协会，Python New Zealand（以下简称 Python NZ）旨在推广 Python 这款全球最受欢迎的编程语言之一。然而，该协会所倚重的财务主管如今承认，其在数年之间窃取了 7 万美元用于个人支出。
Python NZ 是一家由志愿者运营的法人社团与注册滋养机构，成立于 2009 年，协会不仅有自己的 Kiwi PyCon 大会，还在全国各地组织聚会和活动。曾任 Python NZ 财务主管的 Carlos Bavastrello Cordero 向媒体证实，他已被因弗卡吉尔地方法院裁定于 2019 年 2 月至 2023 年 10 月期间存在盗窃行为，并正式被院方批捕。
在窃取资金的过程中，51 岁的 Cordero 令 Python NZ 欠下了巨额债务，并导致该协会及其主办的年度会议陷入风险。此外，Cordero 还兼任 Kiwi PyCon 年度大会的负责人。
除了从协会的银行账户中偷钱之外，Cordero 还在 Python NZ 不知情的情况下申请了政府的小型企业现金流计划（简称 SBCS，用于新冠疫情期间扶植企业度过难关）贷款。
Python NZ 总裁 Tom Eastman 向媒体介绍了此案，以及这起大规模失信行为如何震惊了整个协会及其成员。但案件背后也现出一丝希望的曙光，开源运动社区始终团结在 Python NZ 身后并帮助其度过了危机。
资金盗用，
从偶尔到愈演愈烈
面对被揭露的欺诈行为，Python NZ 查阅了之前几年的银行对账单，并确认被挪用的总金额约为 7 万美元。
“共有 1674 笔与 Python NZ 业务完全无关的交易，借记金额为 66051.15 美元，贷记金额为 17202.18 美元。未经授权及与协会无关的交易净额为 48849.23 美元。”Eastman 说道。
Eastman 还提到，“刚开始盗用行为似乎比较克制，只是偶尔出现一笔交易。但随着时间推移，这种趋势越来越明显，且购买对象从快餐到电脑设备可谓相当广泛。在星巴克的消费总额超过 1 万美元，还有汉密尔顿动物园门槛，7000 美元的快餐连锁店消费，8000 美元的超市消费等等。”
Corderos 成功隐瞒其盗窃行为多年，但后来因为借口站不住脚导致罪行被揭穿，最终不得不面对法律的制裁。
“Carlos 不断地说谎，而谎言只会制造出新的谎言。在因弗卡吉尔举行的第十二届 Kiwi PyCon 大会结束后，我们惊讶地发现协会居然仍然负债累累。”Eastman 指出。“当时，我们对于 Carlos 的会议主任与财务主管职务已经基本失去了信心，但他却愤怒地为自己的表现和工作成果辩护。我只能安排其他人参加岗位竞选。”
Eastman 当时认为 Cordero 是身心俱疲、无法胜任这份工作，因此协会需要引入新鲜血液来出任这些重要职务。就在此时，再次出现另一笔数额可观的账目差池，之后调查发现 Cordero 在协会毫不知情的情况下申请了一笔新冠 SBCS 贷款。
Cordero 当时曾费力想要解释这 8000 美元的账目，称这只是笔每周自动扣款，偿还的是协会收到的 21800 美元新冠补贴当中可报销的部分。Cordero 还声称，上财年每周 170 美元的还款加起来总额为 8840 美元，基本跟这 8000 美元对得上。
Eastman 表示，“莫名其妙就出现了一笔借款，而且已经拖了将近 18 个月，这让我们感到震惊和沮丧。我们协会的规则明确规定，任何贷款决策都必须通过全体大会和两轮会员多数表决之后才能敲定。”
更重要的是，事实证明 Cordero 在担任协会财务主管期间，不仅没有划出每周 170 美元的还款预算，甚至压根没有支付过任何待偿还的贷款金额。
就新冠现金流贷款一事欺骗协会，成为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事发之后，Eastman 要求 Cordero 立即下台，否则将以违反 Python NZ 规定为由公开勒令其停职。“我们不再信任他，而我个人还认为他只是一时糊涂犯了错，只是出于自尊心或者羞耻心而加以遮掩。”Eastman 说道。
离职前，再“坑”一下协会
在被迫离开 Python NZ 之后，Cordero 又做了最后的挣扎来掩盖自己的盗窃行为：在担任财务主管的最后一天，也就是协会的年度大会之前，他申请关闭了协会的银行账户。
Eastman 回忆道，“他给 Danny（Adair，Python NZ 的联合创始人）打了个电话，还在道歉中给出了一个非常荒谬的借口，大体意思是‘我对现在这家银行很不满意，所以申请了跨行账户转移，但后来忘了叫停。’”
Python NZ 希望 Cordero 能够赶紧退出，以便协会可以自行调查此事，这时人们已经察觉到这位前财务主管一直在试图掩盖事实。
当协会举行年度股东大会时，Cordero 没有出席，这时的他已经前往自己的故乡秘鲁享受早就安排好的假期。一时之间，Eastman 和 Python NZ 的其他成员甚至开始怀疑这位前财务主管是不是已经逃离新西兰、打算一去不返了。
在年度股东大会上，Adair 被选为新任财务主管并与银行接洽。Python NZ 重新开设了银行账户，并要求对方提供过去五年的数字对账单。在拿到对账单之后，也就是 2023 年 11 月 10 日，Cordero 的所作所为终于浮出了水面。
而在这段曲折的欺诈案揭露过程当中，Cordero 从未坦率承认自己的全部犯罪行为。Eastman 表示，Cordero 唯一一次表示悔意，就是所谓忘记提醒协会他申请了新冠现金流贷款的事。
账户只剩下 26 美元，
Python NZ 濒临破产
Cordero 造成的后果不仅仅是经济损失，更常常影响了协会的成员，甚至把 Python NZ 推向了存亡绝续的危机时刻。
在资金方面，Python NZ 还拖欠会议供应商约 5.5 万美元，外加从未近期向税务部门还款的 21800 美元贷款。
Eastman 解释道，“我们的银行账户里只剩下 26 美元。委员会在去年 11 月到今年 1 月之间投入了几百个小时来分析损失，包括整理银行对账单、Slack 会话、电子邮件等，收集我们手头上的所有证据。”
他提到，“我们这些有余力的人还给协会凑钱，这样协会才能聘请律师以获取法律建议。我们知道协会即将面临破产清算，并不清楚个人要负多大责任、承担多少风险。总之那段时间非常紧张，也导致协会中的部分成员失去了信心并选择离开。”
在这种严峻的形势下，自由和开源运动社区的凝聚力发挥了作用，Linux Australia 社区组织开始介入并向 Python NZ 伸出了援手。
“就在一切似乎即将结束之时，Linux Australia 社区开始与我们合作，并带来了赞助与“援助”方案。我们向 Linux Australia 讲述了事件始末，他们则很快召开了一次会议，讨论该如何向我们提供帮助。”Eastman 说道，“最终，他们同意提供赞助方案来帮助我们付清未偿还的债务，并提供支持方案帮助我们在他们的支持下正常运营 Kiwi PyCon，同时逐步让协会重新回归正轨。”
从个人角度来看，Cordero 的盗窃行为给协会造成了沉重打击，破坏了社区志愿者们多年来辛勤营造的信任、开放和互助氛围。Eastman 表示，“我们都对此事感到震惊，也很担心这对我们自己乃至协会的未来会造成何等恶劣的影响。”
尽管 Cordero 欺诈行为被曝光之后，一系列坏消息开始接踵而至，但该协会仍坚持并进行了反击。
“但我还是要为社区委员会鼓掌喝彩——总的来说，他们表现出了非凡的决心，绝不会让这件事毁掉我们苦心建立的一切。Danny Adair 尤其坚定，强调不可能让他 15 年前创立的组织因为一个人的错误就倒下。”
Eastman 还补充道，“其实很多人并不喜欢搞清算，而且会给我们的供应商造成额外的麻烦，毕竟其中很多供应商已经跟我们合作了多年，倒查记录并不轻松。值得庆幸的是，在听了我们的解释和经历之后，人们都表现出了极大的同情心，大家都热情询问能帮我们做点什么。”
“就这样，广泛的开源社区和技术社区以我前所未见的方式团结了起来，并给予我们很大的希望。我们在 Linux Australia 和 Pytyon 软件基金会的朋友们也竭尽全力施以援手，想要拯救我们脱离泥潭。”
Eastman 自己也从这次经历中学到了残酷的一课。
“就个人而言，我的同情居然被一个我认为是朋友的人所利用，还反过来对付我，实在让人难以释怀。我感到深深愤怒，但最终还是把一切情绪都控制在了理性的范围之内。”Eastman 说道。
结束语
对于此事，有网友提出疑问：近 5 年来，他基本上可以随意支配该协会的银行账户。甚至没有人检查银行对账单，也没有人要求他提交该组织活动和支出的年度报告。这家伙偷了钱，但更令人困惑的问题是其他负责人完全缺乏监督。
为了避免重蹈 Cordero 近乎灾难性的经历，Python NZ 采取了几项新举措，并加强了其他原肖制度以确保运营透明度和问责规章。具体涉及改进流程，确保有需要的人能够获取必要的金融工具和详尽的说明文档，同时部署了测试以确保保障措施是否切实有效——总之，整个运营体系更像是标准的软件开发模式了。
Eastman 解释道，“经过几轮尝试，我们确定财务主管无法在没有秘书共同署名的情况下执行银行交易。我们还意识到，必须测试这些保障措施才能证明其切实有效。”
还有一种情况被永久列入了黑名单，就是 Python NZ 绝对不会出于同情而接受任何未能及时处理透明度问题的借口。
广受欢迎的 PyCon 大会仍将定期举办，Linux Australia 的参与态度是“扶上马、再送一程”，直到 Python NZ 拥有充足的财务基础来自行组织会议。Python NZ 也将逐渐恢复元气，并在奥特亚罗瓦周边城市以及线上举办其他小型活动和聚会。
Eastman 希望法院能够向 Cordero 提出赔偿，但他自己也做好了心理预期，可能大部分资金已经无法追讨。毕竟这些钱并不是被巧妙挪用，而是被 Cordero 以“便宜不占白不占”的心态肆意挥霍掉了。
Cordero 拒绝对此事发表进一步评论，对他的具体量刑裁定将于当地时间 10 月 10 日公布。
有网友表示，“他们讲出真相并提起诉讼，这是好事。很多时候，这类案件都没有公开或起诉，因此诈骗者变得越来越聪明，转而寻找下一个受害者。”还有网友提出，“也许 MBIE 或类似机构可以提出某种模板，说明如何建立小型企业或非营利组织来减轻其中的一些风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