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理 | 华卫、核子可乐
近日，通用汽车公司（General Motors）无任何预兆地宣布，将不再为商用自动驾驶出租车（Robotaxi）业务的发展提供资金，要把其自动驾驶汽车子公司 Cruise 关闭后并入其他技术团队，专注于开发面向个人车辆的自动驾驶辅助系统。
消息传出后，随后的几天引起了轩然大波。前 Cruise 联合创始人兼 CEO Kyle Vogt 甚至直接在社交平台上评价道，“如果以前不清楚，现在很清楚：通用汽车是一群傻瓜”，就连马斯克也赶来评论区围观吃瓜。
毕竟，通用汽车自以 10 亿美元的价格收购 Cruise 起，已在该公司投入了 100 多亿美元。值得一提的是，在消息公布当日收盘后，通用汽车的股价倒是上涨了约 3%。今年以来，通用汽车的股价总计上涨约 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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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来看不到盈利，“丑闻”却不断
Cruise 是一家总部位于美国旧金山的自动驾驶汽车初创公司，于 2016 年被通用汽车收购。多年以来，通用汽车在这家子公司身上投资了数十亿美元，最终从其投资者手中收购了 90% 的股份，但除了数额恐怖的亏损之外几乎得不到经济层面的回报。
根据通用汽车提交给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的股东报告，自 2016 年以 5.81 亿美元收购 Cruise 控股权以来，这项自动驾驶出租车服务累计亏损超过 100 亿美元（合约 726 亿人民币），而产生的收入却不足 5 亿美元。
通用汽车也在一份声明中表示，此次决定退出自动驾驶出租车业务，是因为“扩大业务规模需要大量时间与资源投入，而自动驾驶出租车市场的竞争则愈发激烈。”
据通用汽车首席财务官 Paul Jacobson 称，通用汽车目前在 Cruise 上的年度支出约为 20 亿美元，重组计划完成后将使这一数字减少一半以上，预计将于 2025 年上半年完成。
此外，通用汽车宣布，目前他们拥有 Cruise 约 90% 的股份，预计将在 2025 年初完成从外部股东那里收购 Cruise 剩余股份的交易，将其所有权提高到 97% 以上。通用汽车此前曾引入了多家外部投资者，包括微软、沃尔玛、软银、T.Rowe Price 以及本田，借此筹集将无人驾驶出租车推向公众所需要的数十亿美元资金。
Cruise 的“谢幕”虽然突然，但其实自 Cruise 发生将行人拖入车底的意外事故之后，该公司就开始步入了缓慢却“稳定”的衰落进程。
去年 10 月 2 日，Cruise 在一起无人驾驶出租车导致的事故中令一名行人被困车下，随后又遭到拖行。尽管 Cruise 在事故发生后立即采取行动，但仍经历了调查、罚款和裁员等一系列波折。美国国家公路交通安全管理局 对 Cruise 处以 150 万美元的罚款，Cruise 也失去了加州监管机构颁发的商业运营许可证，暂停了在其他州的测试，还解雇了 900 名员工（约占当时员工总数的 24%）。
为此，通用汽车也决定对这家曾经前景光明的自动驾驶初创公司实施直接控制，并放弃了制造名为 Origin 的定制化无人驾驶出租车计划，Cruise 当时的联合创始人兼首席执行官 Kyle Vogt 也因此辞职。
今年 6 月，通用汽车聘请了 Marc Whitten（一位视频游戏资深人士，曾是 Xbox 和 Xbox Live 的创始工程师）来出任 Cruise 的首席执行官。7 月，通用汽车宣布将无限期推迟 Origin 自动驾驶汽车的生产，因为其 Cruise 自动驾驶部门试图重新启动运营。
11 月，Cruise 又承认提交了虚假报告，旨在干扰去年针对安全事故的联邦调查。根据司法部的规定，该公司同时支付 50 万美元的刑事罚款以换取延期起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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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向辅助驾驶，两千多名员工都懵了
“在过去的一年里，我们一直在评估我们的自动驾驶战略。”通用汽车首席财务官 Paul Jacobson 表示，“更好的用途是以个人模式改进 L3，并最终改进 L4，因为这更符合未来业务的资本和工作需求。”
据悉，接下来效率和采用渐进式自动驾驶方法是通用汽车转型的核心，而通用汽车软件和服务工程高级副总裁 Dave Richardson 将成为这一变化的关键推动者，目标是将自动驾驶技术引入数百万辆通用汽车。
“实现这一目标的最佳方法是采用单一战略，优先考虑自主能力的增量交付”，Richardson 表示。
这也意味着，通用汽车将继续改进其能够解放双手的驾驶辅助系统 Super Cruise。通用汽车与 Cruise 工程师开发的技术将被纳入 Super Cruise，最终打造出一套无需手扶方向盘、无需紧盯前方道路的系统。Richardson 在今年早些时候接受外媒采访时就已经侧面证实了这些消息。
这些类型的系统（在业界被称为 L3 级系统）既不属于 Cruise 正在研发的自动驾驶汽车，也不是 Waymo 运营的自动驾驶汽车（后者属于 L4 级驾驶）。相反，它们往往只能在高速公路上以较低的速度行驶。与无人驾驶出租车不同，司机仍需要在必要时准备接管控制权。
“我想明确指出，通用汽车做出这一决定是为了重新调整我们的战略，因为我们相信驾驶员辅助和自动驾驶技术在我们车辆中的重要性。”通用汽车董事长兼首席执行官 Mary Barra 表示，“这种方法将使我们能够利用通用汽车和 Cruise 的优势，同时简化和加速前进的道路，在此过程中为客户提供有意义的利益。”
兼任 Cruise 董事会主席的 Barra 表示，目前尚未确定有多少员工将转到通用汽车。据通用汽车的一位发言人介绍，Cruise 目前拥有近 2300 名员工。
一名在 Cruise 工作多年的员工在接受《每日经济新闻》采访时表示，“现在通用汽车还没有对 Cruise 进行裁员，我们完全没有任何细节。” 据该员工介绍，在通用汽车宣布这个消息之前，大部分人还在加班推进一些新项目和无人车测试，感觉公司还有很多合作。
“在我们看来，都没出什么大事儿，今天（12 月 10 日）中午突然告诉全体，GM 要取消融资，然后停掉 Robotaxi 业务。前几个月感觉公司还有很多合作，业务也在重启。我这几个月加班加点都还在推进一些新项目，这周还准备测试，无人车业务重启就可以用，结果突然一下就关闭了。我们大部分人感觉太突然了，但是毕竟去年也经历了一次，今天好像还好。”
也有外媒报道称，在今年大部分时间里，通用汽车还在向华尔街宣称 Cruise 正逐步重启其无人驾驶出租车业务。没想到，此次宣布关闭 Cruise 的消息就紧随其后。
“Cruise 现在肯定是竞争不过 Waymo 和特斯拉的，本来我们还想蹭一下这两家在无人车领域的热度，哪知我们先倒闭了。”上述 Cruise 员工补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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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自动驾驶汽车行业意味着什么？
事实证明，自动驾驶汽车的开发难度要远高于其当初预期的水平。
据外媒报道，由于通用汽车已经停止了对 Cruise 及其商用机器人出租车的投资，Cruise 的外部投资者本田汽车公司也将停止资助与通用汽车和 Cruise 成立的合资企业在日本推出机器人出租车服务。
两年之前，同样来自底特律的竞争对手福特汽车公司解散了与大众在匹兹堡共同拥有的 Argo AI 自动驾驶合资公司。当时福特方面就已表示，理由是未来几年内看不到盈利的希望。
不过，仍有其他公司在推进部署自动驾驶汽车及扩展服务的计划。
谷歌 Alphabet 旗下的 Waymo 正加快脚步，将其自动驾驶出租车服务扩展到凤凰城、旧金山及洛杉矶都市区以外的区域。上周，该公司表示将从明年开始在迈阿密测试其无人驾驶捷豹车型，并计划在 2026 年启动收费服务。而就在不到一个月前，Waymo 已经开始向洛杉矶 80 平方英里范围内的乘客开放其自动驾驶出租车服务。Waymo 还计划明年与网约车服务厂商 Uber 合作，在亚特兰大和奥斯汀部署无人驾驶车队。
软银资助的 Wayve 正在旧金山测试其自动驾驶汽车，亚马逊旗下的 Zoox 也在包括旧金山在内的几个美国城市测试其没有方向盘的自动驾驶汽车。
特斯拉 CEO Elon Musk 也提到，其计划明年推出完全支持无人驾驶的 Model Y 与 Model 3 车型。他表示，使用特斯拉“全自动驾驶”（FSD）的无方向盘机器人出租车将于 2026 年在加利福尼亚州和得克萨斯州落地。
中国的无人驾驶出租车厂商，小马智行、百度萝卜快跑、AutoX 等企业，也在猛推 Robotaxi 落地。
虽然目前仍有不少厂商专注于开发无人驾驶出租车，并计划拓展新的市场，但这部分业务的总体规模有可能还将持续萎缩。毕竟，自动驾驶汽车去除司机成本这一思路外，研发以及车辆制造成本的显著提升等仍是笔不小的烧钱支出。
未来几年，谁能成为第一家实现盈利的无人驾驶租车公司还需拭目以待。而最新失去竞争资格的，正是通用汽车支持的 Cruise。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