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物的中国芯片产业深度观察。
文｜荣智慧
编辑｜向由
来源｜南风窗（ID：SouthReviews）
封面来源｜IC photo
最近，气温51.8摄氏度之下，大约180万人来到沙特阿拉伯麦加朝觐。极端高温下，逾千人死亡。其中600多人是旅行社以个人签证安排、未向沙特官方登记的埃及朝圣者。
朝觐之旅充满危险，类似的事古已有之，17世纪时，一群埃及朝圣者就在旅途丧失了1500多个同伴和900头骆驼。
在印度圣城瓦拉纳西，一群老年妇女头戴虚拟现实（VR）头盔，聚精会神地观看喀什维什瓦纳特神庙的湿婆神“显灵”。“虚拟麦加”可以让朝圣者绕着虚拟“天房”转圈。“虚拟耶路撒冷”令人一瞥“高清复原”的耶路撒冷老城。
“赛博朝觐”自然不会有危险了，然而，这些安全的VR应用并没有提供更接近神明的感觉。
虚拟现实与现实，终究谬以千里。VR的故事，崩塌得比信仰还快。
最近，苹果宣布暂停研发下一代Vision Pro，索尼大幅削减VR游戏资金，都已经证明VR没什么用武之地——无论是旅游（朝圣）、电影还是游戏。
苹果头显，鸡肋产品
又一款新产品铩羽而归。
6月18日，苹果暂停头戴虚拟显示器Vision Pro的研发，专注制造更便宜的型号。
相较于3500美元的Vision Pro，“亲民版”头显约为1500美元，接近高端iPhone的价格。
据悉，过去一年里，苹果高层一直在降低该产品迭代的优先级，逐步减少项目员工。近日，苹果公司已经通知至少一家供应商，下一代Vision Pro没戏了，集中资源做“亲民版”。
但是，亲民版就真的会好卖吗？
苹果Vision Pro，图源视觉中国今年1月，Vision Pro上市，反响平平。半年后，北美以外多个市场发售，也没有掀起任何波澜。
在中国，起售价29999元的“国行”Vision Pro无人问津，倒是“免费试用”和二手热闹了一阵。精明的消费者都对VR的作用心知肚明。
像著名分析师郭明錤在社交媒体公开表示：“许多人（包括我的自身体验）买了Vision Pro，用几次就不用了。如果这是普遍的用户状况，那这样的问题不是单纯做一个降规低价版就能解决的。”
其他人的观点也非常类似。著名投资人段永平说：“Vision Pro目前还不是必需品，相当长时间里不太会对苹果有显著经济价值的。我目前还只是觉得看电影特别好，别的还没空发现。”
他补充了一句，“最近有点忙，也没注意有啥电影，大概两个礼拜都没用过了”。
显然，影响苹果VR的关键问题不是价格，而是缺乏实用性或者可玩性。
苹果VR缺乏实用性或可玩性，图源苹果官网以VR最有应用场景的电视/电影领域为例，苹果VR根本谈不上“介入”，遑论“替代”。
全球电视市场年出货量为2亿台，价格在3000美元以上的高端电视，出货量在300万至500万台之间。
即使Vision Pro支持的视频内容有限，但考虑到苹果现存22亿台活跃设备和庞大用户群，假如Vision Pro能部分“替代”高端电视，今年出货量应该轻松超过100万台。
但是，事实是Vision Pro今年的出货量不超过50万台。
游戏，笑的人不多
VR游戏也相当惨淡。
6月21日，索尼大幅削减VR游戏资金，未来开发VR游戏的可能性愈发减少。
VR游戏和VR头显，本来是VR市场最可口的蛋糕——认知度高，用户稳定，舍得花钱。由Valve开发的《半条命：Alyx》曾被认为是杀手级VR游戏。
游戏主机商索尼和微软，都在体感设备之后争先开发VR设备。
到目前为止，索尼Playstation VR2只发布了一款第一方游戏《地平线：山之呼唤》。
索尼旗下两家工作室拥有VR背景。去年12月，“第一接触”工作室关闭。今年2月，“火焰精神”工作室关闭。3月，由于库存太多，索尼已经停止Playstation VR2的生产。
去年6月，谷歌终止了代号为Iris的增强现实（AR）头显项目。
去年年初，微软吐槽VR、AR和XR（扩展现实）的市场太小，相关业务部门如HoloLens、AltSpaceVR、MRTK以及工业元宇宙团队全部解散。
老牌科技巨头中，META是唯一坚持下去的一位。毕竟它连名字都换了，硬是从“脸书”（Facebook）变成了“元”（Meta），决心跟化现实为虚拟的“元宇宙”死磕。
Meta的VR头显“Oculus Quest”系列，确实是卖得最好的VR产品。今年9月，Quest 3S将面世，据悉将配备高通骁龙XR2 Gen2芯片。
虽然Meta口口声声说把重心放在元宇宙而不是游戏上，但热门VR游戏《大猩猩标签》（Gorilla Tag）全仗它的Quest头显。
根据开发团队的说法，《大猩猩标签》已经达成100万日活、300万月活的数据量，超1000万终身玩家，总营收超过1亿美元。
VR游戏 Gorilla Tag，图源官网仅在TikTok，#gorillatag就有超过100亿次的浏览量。游戏在Meta Quest商店的评论数也超过了11万条。
这款游戏的火爆恐怕和“时代精神”有点关系。最多10名玩家可以进入丛林，扮演大猩猩，跑、跳、爬、躲，有的玩家扮演染病的大猩猩，去抓其他的正常“人”。
反正就是VR版的“老鹰捉小鸡”，拥有不同文化都长期流行的娱乐因素；同时，流行了三年多的Covid19，也让人们背上了严重的PTSD（创伤后应激障碍）——不传染几个大猩猩硬是说不过去。
AR强过VR
本来，旅游、电影电视和游戏就是最大的VR应用领域。应用的惨淡，反映出VR硬件设备市场的萧条。
据市场研究机构透露，2024年第一季度，全球VR头显出货量同比下降67.4%。更糟的是，下降速度还在加快。
2022年，VR设备出货量约880万台。2023年出货量约400万台。2024年第一季度出货量约30万台。
放在全球消费电子出货量的数据上看，“30万台”差不多等于“没有销量”。
2024年第一季度销售量前五名，分别是Meta，苹果凭借Vision Pro位居第二，字节跳动、Xreal Technology和HTC。
Meta Quest3
市场疲软有两方面因素的叠加。首先，Meta公司的VR出货量出现下滑，PICO面临巨大的库存积压压力。其次，北美地区黑色星期五促销季和中国双十一促销季后的季节性影响，也导致了VR头显市场环比出货量的显著下降。
去年年底，字节跳动取消了下一代VR头显PICO 5的发布，团队大幅收缩。
为了提升销量，PICO 4压低售价，卖一台就要亏500元人民币，最后也没有达成销量预期。因此，字节跳动不再把精力放在研发和销售新产品上，转而用较低成本维持现有产品的更新和运营。
几乎所有VR设备制造商都在“守成”而不是“进取”。自2021年“元宇宙”大爆炸，三年多以来，VR行业依然处于早期状态，发展缓慢，获利有限。
相比之下，AR眼镜呈现出上升势头。
从产品上看，比起VR对现实的全盘“虚拟”，AR确实有更大的想象空间：只需要为现实增加“注解”即可。
从市场看，由于传统科技巨头留下了“空白”，AR市场也给新巨头留出了成长空间。
2014年第一季度，全球AR眼镜出货量同比增长40%。中国AR眼镜制造商Xreal估值超过10亿美元，已经占据该市场51%的份额。
分体式还是一体式，成为AR眼镜下一阶段的竞争路线。
分体式AR指的是处理器、存储、电池与眼镜本体分离，优点是续航和散热性能好，但存在传输延迟、便携度不足的短板。
一体式AR指的是处理器、存储和电池集成在眼镜中，一般搭载光波导方案，体积重量显著下降，可穿戴性强，但性能、散热、续航仍有提升空间。
2023年中国分体式AR销量占比约85%。目前Xreal、Rokid等头部厂商仍以BB方案分体式AR为主，雷鸟、INMO等逐步推出光波导一体式AR。
从趋势上看，随着光波导/散热/主控芯片等持续升级，未来AR会向集成度更高、更轻便的一体式AR演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