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地时间 11 月 18 日，做空机构浑水（Muddy Waters Research）宣布做空欢聚时代，主要聚焦 YY 直播和海外直播业务 Bigo。
浑水在报告中表示，占欢聚时代总收入 95.8% 的 YY 直播，有 90% 的收入是虚构的；国际直播业务 Bigo 也有 80% 的营收造假。
截至报告发布当日收盘，欢聚时代股价大跌 26.48%。
巧的是，就在前一天，11 月 17 日，百度刚刚宣布以 36 亿美元全资收购 YY 直播。若欢聚时代承认造假或百度在完成收购前的调查中证实了欢聚时代造假，这笔交易或生变数。
对于此做空报告，今日下午，欢聚集团回应称，浑水的报告充满了对直播行业和直播生态的无知，报告中逻辑不清、数据混乱、以偏概全，包含了大量的错误。
截至发稿，百度尚未回应此做空报告。
YY 直播虚构 90% 收入
浑水在报告中从三个角度论证，YY 直播存在大量的虚假用户，90% 的收入是虚构的。
浑水利用小葫芦数据分析了多个用户的打赏和接收礼物的数量，认为 YY 控制的虚假账户为 YY 直播虚构了 90% 的收入。由于小葫芦创始人和所有者是 YY 的创始人之一，目前这个人仍在两家企业中担任股东，浑水认为小葫芦的数据拥有较高的可信度。
首先，浑水认为YY直播平台中，由欢聚时代操控的虚假账户占比为24.9%。
浑水将这两种用户看作是欢聚时代控制的虚假用户：一是在打赏时显示欢聚时代本地服务器或内部网络 IP 的用户；二是直接或间接连接到欢聚时代控制的频道所有者下的设备（IMEI）。
在浑水分析的 96432 个小葫芦记录的用户中，虚假账号占比为 24.9%，而这些欢聚时代控制的虚假用户打赏金额占样本中的 48%。
其次，浑水分析了YY直播的官方小天使账号，进一步验证了90%营收造假这个数据。
浑水表示，YY 直播搜集的 82 个官方小天使账号中，仅 26 个（1/3）账户与欢聚时代共享 IMEI。也就是说，剩下 2/3 难以被发现。YY 直播的打赏收入中，90% 是虚构的。
最后，浑水表示，对武汉用户的分析，进一步佐证了YY直播存在机器人账号的假设。
新冠疫情期间，封城中的武汉真实用户几乎不可能切换位置，但在在浑水抽样的 96 个活跃武汉用户中，约 87.5% 的用户出现了与欢聚时代共享 IMIE 或 IP 异常跳转的情况。
此外，浑水表示，欢聚时代公布的主播收入数据造假。
欢聚时代方面表示，2018 年，平台前五大公会吸金超 11 亿元。而根据浑水获得的这些公会主播的信用报告，这些主播当年的收入仅为 1.563 亿元，差额高达 85.9%。
也就是说，YY 直播或仅有 10% 左右的收入是真实的。
（图为 YY 公布的主播收入与中国信用报告披露的数据对比，截图自报告原文）浑水还表示，上述前三个公会的打赏收入中，大部分来自于自己本身和欢聚时代控制的机器用户，还有一个公社的主播在非直播时段，也持续收到了打赏收入。
以摩登兄弟乐队为例，浑水表示，欢聚时代在 58 个国家制造了多个机器账号对摩登兄弟乐队进行打赏。浑水还从一位丹东的主播 / 公司处获知，欢聚时代在花钱让用户看摩登兄弟的免费演出。
通过分析摩登兄弟的粉丝账号，浑水认为，摩登兄弟 97.9% 的关注者为虚假用户。
浑水表示，在抽取的 96 个曾在 2020 年 1 月 30 日打赏过摩登兄弟的用户，发现部分用户连接到了 YY 服务器的 IP 地址。
更诡异的是，摩登兄弟在没有演出的7月22日和23日，分别收到了来自15286个用户的2631元打赏和22427个用户的47元打赏。
YY 直播的头部主播大李，几乎全部收入来自于欢聚时代控制的账户或他自己，甚至打赏金额远多于大李得到的金额。
通过分析大李的关联账户，浑水表示，去年 10 月至今年 1 月，与欢聚时代共享 IMEI 的账户共向大李打赏了 3840 万元，而大李仅收到 2710 万元，与大李共享 IMEI 的歌手收到 15 万元。扣除 50% 的平台佣金后，大李及关联歌手的收入约为 1350 万元。也就是说，与大李相关的账户净流出资金为 2490 万元，欢聚时代在这些交易中获得了 1350 万元。
此外，浑水表示，通过对比获得的欢聚时代中国信用报告和欢聚时代在美国证券交易所委员会提交的文件发现，YY 直播 2018 年的 10 亿元长期存款在这两个报告中差额较大，或涉嫌捏造或夸大数据。
Bigo之谜
Bigo 是欢聚时代收购的海外直播业务。浑水在报告中表示，Bigo 是欢聚时代最腐败的业务，非保守估计下，Bigo 有 80% 的收入是虚构的。
通过对包括 Bigo 直播、Likee、IMO 和 Hello Yo 在内 Bigo 中国地区以外的收入计算，浑水表示，即使是保守情况下，Bigo 也有 59.1% 的营收是虚构的。
在考虑到 PC 用户、数字商店费用及未受监控的市场的情况下，预计 Bigo 在 2020 年二季度的实际收入保守估计为 1.707 亿美元。而欢聚时代公布的 Bigo 营收为 4.17 亿美元，差额比例为 59.1%，这个差额比例还有越来越大的趋势。
此外，浑水称，欢聚时代对Bigo的收购是一场多年多维度的骗局。
欢聚时代表示，公司从董事长李学凌手中收购了 Bigo，这笔交易让李学凌得到了至少 1.561 亿美元。
浑水表示，根据其从新加坡获取的备案文件，Bigo 的创办者是欢聚时代而非李学凌。Bigo 在后来才转到李学凌名下。
备案文件显示，Bigo 成立于 2014 年 9 月 11 日，当时的唯一股东是 YY 所属的多万娱乐公司，李学凌直至 2014 年 12 月 14 日才亲自投资 Bigo。
此外，Bigo 收购案中，为使得这笔交易的数额更大，Bigo 还追溯了中国大陆的收入，涉嫌欺诈。
Bigo 新加坡母公司在最初的 4 年里 3 次更换审计公司，2016 到 2018 年里 3 次收到审计师的持续经营意见。欢聚时代在 2019 年完成收购 Bigo 后，Bigo 对自身 2017 年的财务状况进行了重述。
配图均购自视觉中国或截自报告原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