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闯未来产业新赛道 这家川企如何“量”力前行

中微达信的相关产品。本版图片均由受访者提供

成都中微达信科技有限公司。

常温量子测控系统。

□四川日报全媒体记者 高杲 曹凘源　　“这是‘贡嘎’，这是‘峨眉’，这是‘西岭’。”近日，成都中微达信科技有限公司展厅内，企业董事长曾耿华向记者介绍陈列的量子测控芯片、量子测控系统等一系列产品。不久前，该企业还推出了最新产品——“蜀山”系列低温CMOS量子测控芯片组，为量子计算机商业化提供了高效方案。　　中微达信所在的量子科技行业，是未来产业新赛道。从国内看，今年政府工作报告中提到，建立未来产业投入增长机制，培育生物制造、量子科技、具身智能、6G等未来产业；从全球看，美国芯片企业英伟达公司宣布把今年3月20日设为首个“量子日”，以推进量子计算技术发展。　　成立8年来，中微达信逐渐在市场上站稳脚跟——突破了低温量子计算测控芯片等多项关键核心技术，最新研发的量子计算测控系统能在300纳秒内迅速作出反应，达到全球领先水平，产品客户覆盖了全国大部分从事量子计算的研究所和公司。赛道如何选？“以确定倒逼不确定”，以测控系统和组件为突破口切入市场　　如今我们谈到量子科技，已经不再陌生，但在中微达信创立的2017年，这一词汇还未进入大众视野。　　当时就职于某科研院所的曾耿华敏锐地发现，虽然量子科技的研究还隐藏在科研院所中，但其产业化已经开始萌芽。　　从全球看，IBM、谷歌等大型科技公司逐渐进入量子科技领域；从国内看，“墨子号”量子科学实验卫星、量子保密通信骨干网络“京沪干线”等成果的背后，也涌现出初创企业的身影。此外，量子科技在人工智能、智慧交通、金融、生物医药等多个领域凸显的市场潜力，也让曾耿华坚定了创业信心。　　初创企业勇闯新赛道，选择方向非常重要。摆在中微达信面前的有三个选择：量子通信、量子计算和量子精密测量。　　“三个方向中，量子计算潜力巨大，但风险也不小。”与曾耿华一同创业的公司首席科学家王成说，量子计算的研发和商业化处于早期阶段，哪怕是全球领先的企业，也没能通过主营业务实现盈利。“如果不把技术理想与商业现实结合，企业哪怕选对方向，也可能死在黎明前。”　　中微达信团队想到的策略是“以确定倒逼不确定”，即以确定的市场、确定的需求来完成“不确定”量子计算赛道的布局。　　“我们要做的事，就类似于生产经典计算机的主板、键盘和鼠标，研发量子计算机的机构和企业是我们的主要客户之一。”王成说，虽然整个量子计算产业距离真正的产业化还有一段距离，但企业以测控系统和组件为突破口切入市场，有需求方，也有供给方，已经初步呈现出产业的特征。决策谁来做？以“科学家+研发经理+工程师”模式做产品规划，将科技转化成商品　　在中微达信展厅的玻璃柜子里，摆放着数十个蓝色长方形“箱子”，这些箱子就是企业最新研发的量子计算测控系统。　　“如果把量子计算机比作一个用一片片雪花搭成的雕塑，那么测控系统可以检测出哪些雪花正在发生变化，然后快速反应，纠正雪花的形态以保护雕塑完整。”企业副总经理吴峰介绍，从2018年研发出第一套量子计算测控设备开始，这些“箱子”已经迭代了4个版本，目前产品能在300纳秒内迅速作出反应，达到全球领先水平。　　量子计算测控系统技术门槛高，涉及大量的科学和工程创新，需要打破学科之间、科研和产业之间的壁垒。事实上，在中微达信产品细节的落实上，科学家和工程师没少坐在会议桌前“拍桌子”。　　“科学家和工程师的思维方式是不同的。”吴峰说，科学家希望追求更高的科学目标，想法更大胆，而工程师则希望把难度降低下来，太激进的方案可能导致任务失败。　　如何解决这一问题？中微达信想到的办法是“科学家+研发经理+工程师”的决策组织模式。三方共同做好产品规划，再根据技术发展的总体态势，规划出可扩展的几种产品形态。“研发经理需要把科学家的要求翻译成工程语言，让工程师了解哪些参数是可以实现的，哪些参数是值得商榷的，至于为什么，他还需要把工程语言翻译成科学语言，说服科学家调整方案。”　　除了把科技转化成产品，企业还要把产品转化为商品。　　“如果控制不好成本，再完美的产品也是‘空中楼阁’。”吴峰谈到一件往事：企业一开始做产品时，虽然性能不错，但由于成本较高，销售并不理想。“于是，我们在技术路径上下功夫，通过细化分解方案，找到优化的环节，再不断验证，经过几年探索，我们逐步控制了产品成本，每年销量达到了数百套。”未来如何赢？迎接量子科技“飞入寻常百姓家”，先设一小一大两个目标　　从业多年，王成有一个明显的感受，那就是产业越来越火热。　　他还记得，刚创业时，要找一家组装加工的供应商，需要出差到省外寻找；现在，方圆5公里内就能完成流片、封装、测试等全流程作业。　　把眼光放得更远，整个四川的产业链也在逐渐完善，不仅集聚了电子科技大学、四川大学、西南交大、中国电科三十所、中国科学院光电所等高校院所，还汇集了天奥电子、国科量子、本源量子等量子芯片、量子软件等上下游企业。　　“我对未来持乐观态度。”王成说，预计未来5—10年，量子计算机将实现真正的产业化，相关产品将“飞入寻常百姓家”，这也给企业带来了更大的想象空间。　　为了迎接机遇，中微达信制定了一小一大两个目标。　　其中，小目标是围绕量子计算和量子精密测量两大细分赛道持续创新，推动常温测控系统高密度、小型化、自主芯片化的研发，同时开展通用量子计算机的芯片研发和产业化，为即将到来的通用量子计算机做好服务工作。　　但想要在未来产业中赢得未来，单靠一家企业还远远不够。因此，中微达信的大目标是联动政府、企业一起推动量子科技产业园区建设。“就像硅谷之于科技创业者、百老汇之于戏剧人，我们也希望这个园区，成为四川量子科技落地、开花、结出累累硕果的地方。”王成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