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27日，苏宁易购南京新街口卖场内，不少消费者正在各大家电专柜挑选心仪的家电产品。家电专柜的门口，“以旧换新”的标识随处可见。“以旧换新活动期间，折抵旧机器换购参与活动的指定机型，还可以享受10%的换新补贴。比方说购入这台售价4000元的抽油烟机，在折抵旧机器价格的基础上，还可以额外享受400元的直降补贴，如果叠加地区政府补贴，还会更划算。”卡萨帝专柜销售负责人顾彩华告诉记者，换新活动的开展，吸引了不少此前处于观望阶段的消费者进店下单，有效带动了家电销量的增长。
这个春天，“以旧换新”成为大宗消费领域的热词。前不久，国务院印发《推动大规模设备更新和消费品以旧换新行动方案》（以下简称《方案》），提出开展汽车、家电产品以旧换新，推动家装消费品换新等重点任务。随后，省内多地政府部门以及各大厂商和平台企业迅速跟进，陆续出台汽车、家电以旧换新系列促消费举措。这样的活动收效几何？又该如何通过以旧换新“换”出居民美好生活？记者展开采访。
激活大宗消费市场一池春水
响应国家号召，无锡打出了省内“焕新”行动的“第一枪”。3月18日，2024“太湖购物节”暨中国汽车消费节（无锡）启动仪式举行。活动聚焦汽车消费主题，覆盖了汽车销售、以旧换新、二手车出口、汽车后市场等行业消费上下游全链条场景。活动现场，无锡还在省内率先推出品质生活“焕新”行动，通过政府支持、资金引导、企业让利、金融助力形成合力，给予消费者更多实惠，有序引导以旧换新，推动消费升级需求加快释放。
省会南京也不遑多让。3月19日，以“焕新季”为主题，南京市政企联动，推出系列以旧换新促消费活动，大力推动汽车、家电、家装等消费品以旧换新，释放消费潜力。其中，“2024南京国际新能源汽车展览会”于3月22日举办，围绕换新主题激活汽车消费活力；南京江北新区于3月25日公布春季汽车消费补贴细则，市民购车以旧换新，最高可补贴4000元。
其实，以旧换新在消费领域已实施多年。早在2009年，国家层面便打出了“家电下乡”和“以旧换新”组合拳。2016年开始，家电销售企业携手厂家拿出资金自行组织以旧换新活动，给予消费者补贴。那么，如今国家再次大力提倡以旧换新，其中有着怎样的考量？这一点，从以旧换新活动对家电销售企业销量立竿见影的拉动效果中便可见端倪。苏宁易购江苏区总裁孙波向记者提供的数据显示，自其“全民焕新节”活动开展以来，家电“一站式”以旧换新订单量环比增长96%。其中，新一级能效空调、大容量冰箱、80英寸以上大屏彩电销售量增速均超120%；洗碗机销量同比增长103%，烘干机销量翻番。以此为契机，3月26日，苏宁易购携手海尔、美的、海信、博西等超30家家电生产企业签署《以旧换新行动联合公告》，并宣布自3月29日起开展家电以旧换新行动，持续至5月5日。活动期间，消费者在苏宁易购门店及线上渠道参加以旧换新活动，将在成交价格基础上享受立减10%补贴优惠，单件商品最高补贴1000元，单个用户最高补贴5000元。京东五星电器负责人也表示，入春后，家装需求持续释放，线下门店客流量持续升温，冰洗、空调、厨卫等多个品类以旧换新量环比增长超200%。3月至5月期间，京东五星电器将在江苏近140家自营旗舰店和520家乡镇店举行专场促消费活动超500场。
“在我国，很多家庭的大小家电都用了十多年，消费升级潜能巨大，从国家政策层面鼓励以旧换新，有利于激活存量消费品更新换代需求，活跃大宗消费市场。同时，由于大宗消费产业普遍具有产业链长、涉及领域广、波及效果强的特点，因此，通过以旧换新激发消费需求，还有助于推动上下游产业的转型升级。”南京财经大学教授、现代服务业智库研究员胡雅蓓认为，本轮以旧换新从解决“有没有”的普及阶段转向追求“好不好”的升级阶段，将加快产品升级换代，给人民群众带来更多优质的消费选择，也将创造更多就业机会。而据中国家用电器服务维修协会预测，未来3至5年，家电市场高端用户新增需求将逐步上升，以旧换新为主的存量转增量将超过50%。
不敢换、不愿换思维亟待破解
一方面是政策持续释放利好，另一方面，一些亟待打通的痛点、堵点也是做好这一轮以旧换新工作所需解决的问题。由于大宗商品多为汽车、大家电、家居建材等“大块头”，旧商品的回收问题即是一大关键。比如，一些使用年限较长的家具本身就具备相当的重量和体积，许多老旧小区连搬运下楼都很困难，且送到回收站是否具备折旧价值还要打上问号，造成部分消费者不愿换、不敢换。再如，大量的旧家具旧家电报废后如何处理、零件流向哪里、是否会对环境造成污染，都是需要考虑的问题。
此外，当前部分大宗商品消费复苏的速度仍显缓慢，激发和扩大需求，需要更好地提振居民的消费信心。“活动对产品销量增长肯定是有作用的，但其更多的是针对当下恰好有换新需求，且正处于等待观望期的消费者。对于其他消费者，很难因为几百元的补贴而创造出新的消费需求。”南京海信的一位内部人士向记者透露，家电本身作为一种低频消费品，能否通过短期的政策激励保持长期可持续的消费活力，还有待观察。
“目前，部分大宗消费恢复较慢，全链条支撑方面也存在着高品质供给不足、数智化技术与消费需求匹配程度有待提高等问题，难以满足消费升级的品质化、多样化和定制化需求。”南京财经大学教授、现代服务业智库首席专家张为付认为，大宗消费潜力的释放需要链条各环节的配套协同，为大宗消费提供高效便捷的消费环境。“比如，要促进新能源汽车消费，不仅需要优化购车环节，还需要加快完善城市充电桩、换电站等设施的建设和布局。做好售后的各项服务环节，给予优质的消费体验，才有助于扩大消费意愿。”
厚植绿色低碳循环化底色
记者注意到，在旧商品回收循环利用方面，《方案》提出要完善废旧产品设备回收网络，推动资源高水平回收利用。在这一方面，省内多地也有所行动。以南京为例，记者获悉，今年该市将加快家电回收、拆解产业的培育，规范整治二手家电流通秩序，严禁违规翻新、拆零组装的“三无”产品流入消费市场。加快“换新+回收”物流体系和新模式发展，支持家电生产和销售企业利用配送、安装、维修等渠道建设逆向物流体系，或与专业回收企业合作，上门回收废旧家电。探索制定不同类型家电的使用寿命及报废条件地方标准或行业标准，放宽对家电生产、销售企业申请电子电器产品处理的资质控制。同时，激励有能力的拆解企业向前端拓展家电回收业务，鼓励加大回收网络体系建设。
做好以旧换新的售后工作，也需要各大厂商的共同努力。作为全球家电品牌，博西家电瞄准市场存量升级的潜力，于近期重点推出了换新抵扣、满减优惠、无忧退货等多项“焕新购”“升级购”服务。不仅如此，博西家电还将全价值链可持续发展的理念践行到产品的售后端，针对消费者对家装风格的不同要求，为其提供量房、规划、厨房设计、橱柜改造等个性化、品质化的服务，真正做到“一站式焕新”。
“以以旧换新为契机，更好地激发大宗消费潜力，一方面需要通过顶层设计及各级政府联动，打好政策组合拳，另一方面也要鼓励生产企业、平台企业、回收企业、拆解企业等微观经营主体积极参与以旧换新方面的优惠促销活动，在创造合理盈利空间的同时，通过高效、便捷的‘一站式’以旧换新，在产品、价格、服务等方面全面升级用户体验。此外，还需提升居民的支付能力，着力提振居民的消费信心。”张为付认为，新一轮以旧换新需要重点突破大宗消费在前端的残值估价折抵，中端的以旧换新流程，后端的安装服务、旧品回收等整个循环环节和流程中的短板与弱项，发挥技术、能耗、排放等标准在推动大宗消费品以旧换新中的牵引作用，为大宗消费营造从生产到销售、从安装到维修、从更新到回收的良好消费生态，同时完善报废汽车、废旧家电家具等物资的回收再利用体系，提高废旧物资以旧换新的便利性，从而赋能全社会向绿色低碳经济转型。
江苏经济报记者 周凯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