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AI财经社 郑亚红
编辑 | 张泽
日前外媒报道称，老牌IT企业戴尔正在考虑出售手中VMware的股份，戴尔拥有后者81%的股份。这条消息让戴尔和VMware的股票暴涨。
“卖了VMware，戴尔进项至少几百亿美元，这些钱可以还掉戴尔当下近3000亿元的债务。”一位行业人士对AI财经社分析说。戴尔此时考虑出售VMware，并不令人感到惊讶。
VMware是戴尔手中目前最值钱的资产，其在私有云市场上地位强大，市值约为620亿美元。相比之下，戴尔的市值只有360亿美元。一位人士称，当年东芝因核电业务巨亏，就是卖了自己NAND闪存业务的股份，以及全部医疗业务，这都是东芝当时最赚钱的业务。
“从业务角度，也是合情合理的。”业内资深人士张圣云向AI财经社表示。他直言，当初戴尔收购存储公司EMC、间接收购VMware讲的那些故事，实际并没有发生，两家公司仍然各自为政，独立运作，“VMware并没有与戴尔产生化学反应”。
“但卖了VMware之后怎么办呢？”另一位人士反问，“戴尔目前找到好的出路了吗？”
“VMware并没与戴尔产生化学反应”
戴尔是一代人的记忆，因首创电脑直销模式而获得火箭般的增速，成为全球PC之王，但其后由于缺乏创新和杀手锏，渐渐落伍。
过去10年，戴尔一直在寻求转型。2013年，创始人迈克尔·戴尔花巨资进行了私有化，戴尔从纳斯达克退市。其后，云计算、大数据已经成为新的技术趋势，而戴尔的业务一直以PC为主，它希望发展起企业级业务。
图/视觉中国
2015年，戴尔以670亿美元的价格收购存储企业EMC，这是当时科技企业最大规模的收购。戴尔也确实讲了一个新时代下亟待转型的励志故事。
EMC是当时全球最大的企业存储厂商，2015年时它的市场份额仍有30%。但是它也已经意识到独立存储公司在新的云浪潮下已经难以为继。选择在顶峰被收购可以说是一种前瞻性、战略性的选择。
值得一提的是，EMC本身也是个擅长并购的公司，它对并购公司的整合策略很有特点，保留了一些公司的独立运作模式，并把这种模式称为“联邦模式”。VMware正是其在2003年被EMC以6.35亿美元收购的，成为其联邦模式下的一员。
EMC认为，联邦模式的好处是可以让客户自由选择产品。比如，VMware虚拟化软件的竞争产品是微软的HyperV，用户可以选择EMC存储设备，运行微软HyperV，而不必捆绑在EMC联邦。
为何要强调EMC的联邦制，因为这种模式也延续到了戴尔收购EMC之后。VMware是当时那场收购案中非常重要的组成部分。戴尔收购EMC之后，VMware仍然独立运行。一位行业人士表示，戴尔和VMware并不是传统的母公司、子公司关系，因为如果VMware强隶属于戴尔，对VMware的发展是不利的。VMware也需要与戴尔之外的硬件搭配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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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许是戴尔最纠结，但似乎最无能为力的地方。
也因为如此，收购之后，VMware并没有跟戴尔在组织架构上做整合，一个客户仍然会有几拨人同时去见，原来卖什么还是卖什么。“其实就是把这些人凑到了一个屋子里，没有形成一个整体优势”。
张圣云表示，现在大环境已经改变成云的市场，戴尔还在独立卖存储、独立卖虚拟化，这是没有任何优势的。
“而且面临的竞争对手都不一样。戴尔的对手，在国内是浪潮和联想，VMware的竞争对手是云厂商比如亚马逊AWS、微软，还包括开源的dock。他们的力量没有合在一起，每个战场独立去打，实际上只是变成了一个财团，而没有把软硬一体的优势发挥出来。”
“其实两个都挺难的”
在张圣云看来，当年的这场并购进行的过程中，大环境已经发生变化，但是戴尔自己没有进行调整。自从2018年重返上市后，戴尔的股票几乎一直原地踏步，与此同时，同期科技股集中的纳斯达克指数上涨超过50%。
戴尔早年曾吃过国内互联网和云的红利。张圣云告诉AI财经社，当年中国互联网发展以及云计算早期阶段，很多互联网企业从戴尔买了很多服务器，戴尔也因此接了很多大单。
但是现在，仍然守着老生意的戴尔，在国内国产化的浪潮下，几乎没有了任何优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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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同时，VMware的处境也并不顺利。
张圣云表示，VMware是私有云时代的产物，现在虚拟化的市场周期已经成为过去，大家都转向公有云或者混合云。他坦言，VMware在国内的市场是在下滑的，“不是说它的技术不好，而是说架构改变了，它没有优势了。”
他举例，比如一个客户将一部分业务放到了公有云上，一部分放到了私有云的部署环境中去，客户一般都希望云上环境和云下环境是一致的，这样可以来回切换。
从技术上，虚拟化的技术也并不是不可替代的，容器型的架构已经可以替代它。再加上现在一些开源的工具比如dock的出现，这无疑也会蚕食VMware的份额，不得不让VMware以拼价格的方式去抢夺市场。
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如今VMware仍具备远高于戴尔的盈利能力。截至2020年5月1日的最近一个季度，戴尔的收入为219亿美元，扣除所有费用后的净利润仅为1.43亿美元。相比之下，VMware的收入虽然仅为27.3亿美元，但它成功地将营收转化为价值3.86亿美元的净利润。
市场上现在仍然愿意给VMware一个高的标价，而戴尔身负400多亿美元的债务，如果用VMware来帮助自己降低债务，市值或许就会提升上去。数据显示，戴尔科技公司在2020年1月负债503亿美元，低于一年前的535亿美元。另一方面，它有93亿美元的现金，导致净债务约410亿美元。巨额的债务给戴尔蒙上了一层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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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要卖掉，对戴尔来说是一种价值考量。但卖掉VMware之后，戴尔的路在何方？
目前来看，戴尔是否卖掉VMware，要到2021年9月才能看到，因为到时候才满足收购满5年的免税转移。
“其实两个都挺难的。戴尔难，VMware也难。”张圣云感慨。
注：文中张圣云为化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