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辑| 数据君
近日，据《科创板日报》报道，斗鱼创始人兼 CEO 陈少杰已于今年春节后取保候审。此前，陈少杰因涉嫌开设赌场罪于2023年11月被成都都江堰市公安局逮捕。
根据我国《刑法》第三百零二条第二款，如果涉嫌开设赌场，处五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并处罚金；情节严重的，处五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并处罚金。有法律人士根据其案件情节推算，陈少杰的具体量刑可能在5年至7年之间。
事发后，斗鱼成立了临时管理委员会，由公司董事兼首席战略官苏明明、公司董事兼副总裁曹昊及公司副总裁任思敏组成。在当时的三季度财报后电话会上，斗鱼方面对外表示，目前公司运营正常，调查没有对公司运营产生重大影响，并承诺将继续致力于维护平台的监管合规性。
然而，斗鱼方面尚未就此事正式回应媒体采访。
01
消失的“她”
Missing Video Anchor
在陈少杰被捕之后，一批斗鱼头部主播暂停了直播，其中包括知名斗鱼签约主播“一条小团团”。有知情人士称，目前，“小团团”也因涉嫌大额赌博，且与陈少杰案有关，确认被捕。4月23日，#一条小团团确认被捕#的消息一度冲上热搜。
数据观发现，“一条小团团”的社交媒体自去年12月以后再未更新。据了解，“一条小团团”在斗鱼拥有2600万粉丝，在抖音拥有3700万粉丝，曾在2019年5月单月收到500多万元的打赏收入，在当时仅次于“旭旭宝宝”，超越PDD。有业内律师表示，“小团团”作为斗鱼平台主播，与涉赌案存在关联，罪名可能是赌博罪或开设赌场罪，刑期在3-5年之间。
目前，一条小团团斗鱼直播间还未被封禁。对此，斗鱼客服表示，以实际页面显示为准，目前没有接到相关封禁通知。在高德导航app上，“小团团”导航语音包拥有不小的人气，总排名第8，热度为541万，网友纷纷留言关心语音包是否会被下架，对此，高德官方暂未回应。
数据观整理发现，除了“小团团”，斗鱼多名头部主播仍处于停播状态。比如被誉为“炉石一哥”的主播“狗贼”，也被传涉案被抓，直播间从去年11月停播至今。知名游戏主播“PDD”、“大司马”等仍处于停播状态，不知所踪；“张大仙”“旭旭宝宝”等主播则入驻抖音，更换平台继续直播。
02
跌落神坛
Fall Off
从2016年的“千播大战”独领风骚，到如今多位头部主播纷纷停播甚至传出涉案被拘的消息，从2019年7月在美股上市时最高估值超过45亿美元（256亿元人民币），到如今总市值2.65亿美元（19亿元人民币），5年时间蒸发超九成。曾经的直播头部平台斗鱼，一步步“跌落神坛”。
事实证明，陈少杰掌舵的斗鱼，近年来一直频繁游走在危险的边缘。
公开资料显示，陈少杰1984年出生于济南，大一时因迷恋游戏而辍学。在26岁那年，他买下了当时的二次元鼻祖网站ACFUN（A站），引进了“弹幕”功能，吸引了大批二次元玩家，并推出了“生放送”频道，主打《英雄联盟》和《DOTA》两款热门竞技游戏的直播。2014年，ACFUN的“生放送”直播正式改名为“斗鱼TV”，拉开了游戏直播群雄逐鹿的大幕。
斗鱼主要做游戏直播业务，一度是国内排名前列的直播平台。公开数据显示，2015年底，斗鱼的月活跃用户就已经达到了1000万的量级，在游戏类直播平台位居第一。
2016年3月，斗鱼获腾讯、红杉资本中国、南山资本1亿美元B轮融资。同年8月，斗鱼完成C轮15亿元人民币融资，由凤凰投资与腾讯领投。IPO前夕，斗鱼获得了来自腾讯的一笔高达43亿元人民币的独家投资，也因此，腾讯成为斗鱼上市后的最大股东。
2019年7月斗鱼在纳斯达克上市，市值约300亿元，陈少杰的个人财富也随之暴涨。当年10月，陈少杰以25亿元身家，位列《2019年胡润百富榜》第1507位。
随着抖音、快手和B站在2019年陆续进入游戏内容领域，斗鱼的经营状况也受到巨大影响，甚至到了举步维艰的地步。2019年上半年，短视频独立用户数量达6.4亿，月活跃用户数量超过5亿人，而作为注册用户最多的直播平台，斗鱼的月活跃用户为1.54亿，不足抖音的三分之一。连续近3年间，斗鱼在收入、利润、核心业务和移动端等关键指标上，都出现两位数的下滑。
3月26日，斗鱼发布了2023年第四季度及2023年全年的财务报告，数据显示，2023年第四季度，斗鱼总营收12.96亿元，直播收入10.21亿元，广告及其他收入2.75亿元，毛利润1.26亿元，毛利率为9.7%，调整后净亏损为500万元。
2023年全年，斗鱼总营收55.3亿元，毛利润6.84亿元，调整后净利润为1.54亿元，这也是近三年来斗鱼首度扭亏为盈。
业绩方面，斗鱼付费用户仍在持续流失，2023年第四季度月活跃用户为5170万，较上年同期下降570万，同期平均付费用户为370万，同比减少190万。
截至2024年4月22日美股收盘，斗鱼股价为8.29美元/股，总市值2.65亿美元（约合人民币19亿元），5年时间蒸发市值超九成。
03
困兽之“斗”
Death Struggle
臭名昭著的斗鱼“彡彡九户外”案件，是公安部督导办理的全国首例直播平台涉赌案件，事实上它被公开曝光在斗鱼上市之前。2023年年底，锦州警方又通报了一起涉赌案件。犯罪嫌疑人周某、陈某2019年2月1日至2022年1月12日期间，利用某直播平台组织赌博活动5000余场，参赌资金累计1700余万元、非法获利266万余元。据报道，周某为斗鱼“吃鸡”主播“轻语619”，此前在平台拥有200余万粉丝。
除直播间涉赌问题外，还有大量低俗和色情内容充斥着斗鱼的秀场直播。2023年3月底，“斗鱼官方推送软色情表演”冲上热搜，有网友表示“这已经不是擦边了，是真的低俗”。
早在2023年2月国家网信办发布“扫黄打非”2022年盘点中，斗鱼就曾被点名。2023年4月，在国家网信办发布一季度“清朗行动”盘点中，斗鱼成为唯一两次盘点都被点名的公司。2023年5月，网信办就针对斗鱼平台存在的色情、低俗等严重生态问题，进驻斗鱼平台开展为期1个月的集中整改督导，足见问题的严重性。
而后陈少杰事件暴雷。据每日经济新闻报道，陈少杰最后一次公开露面是2023年8月出席公司二季度财报分析师电话会议。
近年来部分涉赌直播间通常与直播平台存在一些关联。比如部分涉赌直播间和直播平台高级内部管理人员相互勾结，平台内部高管给涉赌直播间“推流”，或者平台故意纵容直播间利用规则漏洞实施开设赌场的行为，经举报故意不予惩罚，或者平台或平台中的高级管理人员与涉赌直播间进行利润分成、利益置换，倘若出现这些行为，那么平台的高管、甚至CEO、创始人，就有可能被认定为构成开设赌场罪。
当然，除了开设赌场罪之外，主播通过直播平台进行诸如传播淫秽物品、组织领导传销等犯罪活动，平台亦存在推流、纵容、甚至利润分成行为的，那么构成相关犯罪的共犯就没跑了。
斗鱼网络科技有限公司的办公地主要位于武汉光谷软件园的新发展国际中心，2023年11月，斗鱼公司CEO陈少杰被警方逮捕后，当时有员工向探访的媒体表示，大家还在正常上班，工资发放也正常。尽管办公区工位上的员工较少，但均在正常办公，员工对于公司CEO被逮捕一事表现得较为警惕，并不愿多谈。新发展国际中心写字楼门卫当时也表示，很久没有人来斗鱼办公区面试了。
如今斗鱼员工总数已由高峰期的2000人降至1000多人，有传言称，后续将进一步裁减至800人。不过，斗鱼公司目前仍在各大招聘软件上发布岗位需求，包括游戏直播运营实习生、公会运营、审计监察、品牌广告销售、薪酬核算、产品经理等，工作地点大部分都在武汉，也有部分在上海。
2024年1月12日，斗鱼内部发布邮件称，宣布进行内部组织架构和人员调整，新成立内容生态部，负责主播内容产出、厂商合作、赛事生态体系搭建等，由临时管理委员会成员、公司副总裁任思敏负责。同时，下设三个二级部门，分别为主播运营部、厂商项目部和赛事内容部。
值得注意的是，此次斗鱼对主播运营及赛事内容等核心业务的组织架构进行了调整，不再按照分区、分项目的逻辑，而是进行了资源的统一整合。
有分析人士认为，除了整合资源，产品部门内成立主播产品部和厂商产品部，也传递出了产品部门转向服务型的信号，“之前可能会强调做电竞游戏社区，之后可能就是服务游戏商的直播平台以及大型的MCN机构了。”
经济学家宋清辉表示，斗鱼当前面临的问题非常严重，其一而再再而三地出现违规违法行为，并且屡教不改，平台声誉也因此受损殆尽。“在抖音、快手等直播平台强势入局之下，不难看出，在游戏直播的下半场，斗鱼想要逆风翻盘的机会可能比较小。”
未来陈少杰和斗鱼将如何发展，仍需关注后续进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