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月 25 日,路透社一则报道引起了广泛关注:印度向三星公司开出了高达 6.01 亿美元的天价罚单,理由是三星在进口关键电信设备时逃避关税。回顾 2024 年,三星在印度的盈利仅为 9.55 亿美元,如此巨额的罚款,对三星而言,远远超出了伤筋动骨的程度,堪称一场 “超级大放血”。
三星此前对印度市场满怀期待,进入印度并建立工厂后,却先是面临各种罢工事件,遭受印度政府的刁难,如今又遭遇这一高额罚款,着实苦不堪言。“杀猪盘” 式营商环境令人咋舌。

从印度财政部 2024 年预算案数据可知,其对外企追溯性征税案件相较于五年前激增了 430%。这种 “秋后算账” 的财政手段,导致跨国公司在印度经营时不得不额外预留资金以应对潜在罚款,每 1 美元利润就需预留 0.38 美元。
三星事件绝非个例,沃尔玛因库存管理纠纷被罚 4.2 亿美元,亚马逊因数据本地化问题遭 3.7 亿美元处罚,此类系统性的罚款已成为印度财政的一种固定创收模式。世界银行《营商环境报告》也揭示了印度营商环境的残酷现实:其合同执行效率在全球排名第 163 位,平均需耗时 1445 天,而税务纠纷解决速度却位居世界第 3,从开票到罚款平均仅需 82 天。
这种司法上的巨大剪刀差,让在印外企深陷 “诉讼沼泽”,如富士康为追讨 2.1 亿美元增值税退税,已在印度法院艰难抗争了 7 年之久。
莫迪政府的 “生产关联激励计划”(PLI)的失败,充分暴露了印度产业政策的致命缺陷。该计划承诺补贴 260 亿美元以吸引电子制造业,然而实际到账资金不足 18%。苹果印度供应商赛尔康的经历便是典型案例,原本承诺的 1.2 亿美元补贴,经过 27 道审批后大幅缩水至 800 万,与此同时,还遭遇了 12 次环保突击检查。这种 “胡萝卜钓鱼,大棒伺候” 的策略,使得 PLI 计划的目标达成率仅为 31%。在泰米尔纳德邦的富士康工厂,产业转移的美好设想也正化为泡影。这座原计划年产 2000 万部 iPhone 的超级工厂,实际产能却不足规划量的 17%。

印度电子产业协会数据显示,外企设备利用率中位数从 2021 年的 68% 急剧下降至 2024 年的 29%。更为严重的是,印度电子产业供应链存在巨大黑洞,苹果在印生产所需 78% 的零部件仍需进口,物流成本比中国高出 37%,这无疑极大地限制了产业的发展。
印度裔 CEO 在硅谷取得辉煌成就,而印度本土世界 500 强企业数量二十年却毫无增长,这一悖论深刻反映出印度深层的文明割裂。在印度,种姓制度与官僚主义严重制约着企业发展。在班加罗尔科技园,低种姓工程师晋升中层管理者的概率不足 6%;在古吉拉特邦经济特区,企业要想通电,需取得 47 个部门的盖章。世界银行测算显示,印度潜在增长率正以每年 0.8 个百分点的速度下滑,这并非普通的周期波动,而是制度成本指数级膨胀的结果。
每新增 1% 的 GDP,就需要多消耗 3.2% 的行政资源。在莫迪 “自力更生的印度” 口号背后,是外资股权限制令、数据本地化法、电商管制条例等构成的 “制度高墙”,严重阻碍了外资的进入与发展。当越南凭借 FDI 连续四年破纪录在全球制造版图中崭露头角,当墨西哥借 “近岸外包” 重新获得资本青睐时,印度却陷入了自我孤立的境地。
这个曾经被寄予厚望,被视为 “下一个中国” 的文明古国,正以独特的方式演绎着现代版的 “资源诅咒”,只不过这里的 “资源” 并非矿产,而是制度寻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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