优质文化作品的抱团出海，才能跨越阻隔走向开阔的世界。
撰文|赵卫卫
图源|豆瓣电影
「不敢相信从第一集开始就哭了，连歌曲都很悲伤。」在海外的流媒体平台，有人这样评论今年播出的《墨雨云间》，紧接着就有海外用户回复这条高赞留言说，「这是 2024 年的潮流趋势，在第一集里你一定要有一个满是泪痕的锁骨（泪流满面）。」
《墨雨云间》是今年夏天热度极高的剧集，不只是在国内成为 2024 年优酷最快破万剧集，更在台湾地区首播斩获 TOP3，第二周跃升到 TOP1，被翻译成多语种之后在海外市场收获颇丰，相继发行到 Netflix、Disney+ 等十多家流媒体平台，在海外的播放量超 2 亿，曝光近 4 亿。
同样，在今年被誉为中国首款 AAA 游戏的《黑神话：悟空》全球上线之后，以其精美的视觉画面、丰富的故事情节以及深厚的文化底蕴在全球掀起热潮，四天全平台销量千万套，预计收入超 50 亿元。在这款游戏的全球玩家中，海外用户占比高达 20%。
「作为一款来自中国开发商的游戏，《黑神话：悟空》打破了许多预设的观念和偏见，不仅在视觉效果和游戏机制上令人叹为观止，更重要的是，它通过深刻的文化背景和独特的叙事方式，让全球玩家感受到了中国文化的独特魅力和深厚内涵。」有海外用户这样评论。
纵观今年暑期，虽然《墨雨云间》和《黑神话：悟空》分属影视和游戏两个行业，本身并无关联，但在文化出海这件事上展现出了天然的相通性，那就是通过对中国符号的创新化表达，持续耕耘十余年最终转化成了更高的商业号召力和全球影响力。
放到更大范围的国际市场中去看，尤其是对比韩剧与游戏产业的发展，更能明白当下这种优质内容与文化不约而同的「抱团出海」，更丰富的内容形态会带来更强的联动效应，把浪花朵朵抱团成奔涌大潮，进而拓宽中国文化在海外触达的版图。
中国符号的底蕴
中国符号是具有典型中国特征的表达，首先就表现在给用户最直观印象的视觉呈现上。
《黑神话：悟空》为了真实还原小说《西游记》中的故事场景，游戏公司制作团队曾到全国多地采风，最终细致呈现了国内 36 个古建和文保，其中 27 个来自山西，如小西天、应县木塔、铁佛寺等。
因为游戏对古建的还原度极高，玩家尽情体验了中国古建的千年魅力。这直接带动了云冈石窟、应县木塔、鹳雀楼景区等游戏取景地的旅游热度增幅，山西省文旅厅也发布了一系列「跟着悟空游山西」视频，接住了这波流量的泼天富贵。
而在古装剧《墨雨云间》里，来自欢娱影视的主创团队也延续了以往的东方审美取向，在视觉上呈现出别具一格的东方古典韵味。比如为了还原古代的「珍珠妆」，主创团队参考查阅了宋徽宗皇后像、宋钦宗皇后像等大量古画及资料。历史上，珍珠妆饰继承了唐朝遗风，宋代追求淡雅、秀丽的妆容审美，于是典雅的珍珠妆成为当时女性妆容的一种创新尝试。
中国符号已经成为对外展示的主流，近年来，国产剧全年出口总额连年上升，2023 年数据显示，国产剧占全国节目出口总额的 80%，而古装剧因融入古典文化和东方美学，更能激发海外观众对中华传统文化的兴趣，成为中华文化走向世界的桥梁。
匠心独运是中国符号得以在视觉上彰显的基本功，而中国符号背后沉淀的价值观才是中国符号的内核。
《黑神话：悟空》制作人冯骥曾拿《西游记》跟海外的名著进行类比，在他看来，莎士比亚和吴承恩写的都是人性，哈姆雷特和六耳猕猴都有悲剧的宿命，《指环王》《星球大战》的情节框架与《西游记》如出一辙。人类悲欢大部分情况下是相通的，这也是团队选择这个中国符号的原因。
《黑神话：悟空》汲取了《西游记》作品的精华，玩家们以一个悟空形象面世的 「天命人」 出现，带着寻找「六根」的任务踏上西游之旅，「六根」隐喻着各种欲望，「六根不净就成不了佛」，只有战胜执念之后才轮回成新的孙悟空。
同样在《墨雨云间》里，展现的是最朴质的中国传统价值观——惩恶扬善，剧中女主一直在为正义、为公道不断抗争，一句「请清风，送鼓声，请苍天，鉴忠奸」喊出了世间对善恶分明的渴望，而这一直都是传统文化中最朴素的精神内核。
当然，剧集中，女主并没有将审判忠奸善恶的权利完全交给「老天」，她一路披荆斩棘，不断成长蜕变，最终成为一个匡扶正义守护黎民百姓的强者，最终重获美好生活。
面对时代创新表达
中国符号源远流长，中国市场每年推出的古装影视剧很多，以西游题材为背景的游戏产品也有很多，为什么今年《墨雨云间》和《黑神话：悟空》能以腾空之势成为大热爆款，被国内外广泛关注？
这离不开优质内容对中国符号进行差异化和创新化的表达，用贴合时代精神的创作与更具国际视野的表达，与观众和玩家们进行深度的情感连接和精神共鸣。
游戏与影视之间的内核没有不同，本质都是一种讲故事的方式，知名导演斯皮尔伯格曾讲过，电影和游戏这第八、第九艺术有着共通之处，「只有在有人承认在游戏里升到 17 级时流下了眼泪时，电子游戏才能正式成为一种讲故事的艺术形式。」
《黑悟空：神话》赢在了尊重原著有传统底蕴，没有沿着取景九九八十一难的老套路，同时又有打怪升级的新鲜玩法和沉浸式体验，这种对文化的深度挖掘和创新呈现，能够满足海外观众和玩家对新鲜内容的需求。
而对于《墨雨云间》来说，在还原传统中国符号之外，对人物关系、复仇情节等进行了深入的刻画和创新的呈现，让观众能够感受到传统文化与现代叙事的结合。
比如剧中第一集就充满了戏剧性，女主薛芳菲在遭遇陷害之后，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一个女性如何在绝望中寻找希望并改变自己的命运？这成为了引发观众入戏的最大特点，这也才有了开头海外观众在评论区里落泪的一幕。
在剧情节奏上，《墨雨云间》有着与英美剧一样贴合时代的高效叙事，这才有了强反转、信息量大而且情节吸引人的评价，而在现实针对性上，剧中一场薛芳菲和赵齐相亲的片段，就是为了批判现在仍有一些落后思维把女性看作生育工具进而传宗接代的现象。
欢娱影视创始人于正也提出过「长剧短剧化，短剧精致化」的观点，锚定观众的喜好，为观众提供情绪价值、对人性进行多维度诠释，以及加强观众的代入感，是未来剧集要突破和加强的方向。因为在当下这个时代，观众观剧习惯的变化，心理状态的变化，都需要剧集进行创新表达。
此外，女性题材依然是当下影视创作中的热门，古装剧也一直在向女性题材靠拢，如何在当下的热门领域中做出创新？这就需要打破传统女性题材套路和模式化的情节，对女性角色进行深层次探索和挖掘。
《墨雨云间》中的大女主不再单纯囿于宫墙宅院，而是参与到了个体发展、社会正义和国家安危等公共领域，女性可以凭借自身的努力和智慧，为社会的进步与发展贡献力量。这让充满女性主义的角色真正作为独立的社会个体，在自我觉醒的过程中，成为承担家族责任、肩负民族使命的独立女性。
「大女主剧」「她力量」一直都是《墨雨云间》制作公司欢娱影视最大的特色所在，背后的精神内核本质都是立足女性精神的创新表达。这些女性形象以及故事展现了女性自主和价值观的坚持，同时也贴合了现代女性的恋爱观念，独立平等、自尊自强、不依附他人等一系列人物特质的刻画，更赢得了女性观众对荧幕女性形象的精神共鸣。
面向市场的洞察
读、看和玩，分别代表着近年来文化出海中的网文、影视和游戏，都是满足海内外用户不同需求的无国界产品。
如果说「黑神话：悟空」代表着游戏给海外玩家带来爽感，体验到游戏中战斗的快感和成就感，那么《墨雨云间》等一系列影视作品则是满足了观众对情绪价值的需要，女主一路艰辛复仇成长为自己希望的样子，这让观众在观看中缓解了压力、释放了情感。
玩家玩到爽感，观众看到情绪价值，成为这两件产品走向广阔海外市场的重要原因，更重要的是，要打入海外市场，就要深入研究海外市场的竞争格局，游戏与影视不约而同的「抱团出海」，会在全球范围内形成更强大的联动效应，推动中国文娱产品、文娱产业走向国际。
以韩国为例，过去二十年间，韩国影视剧逐渐成为韩国文化产业的一块招牌。
2021 年，韩剧《鱿鱼游戏》火爆全球，剧中的很多情节都是根据韩国传统儿童游戏展开，比如「123 木头人」「抠糖饼」等等，这种紧张刺激的生存挑战与简单的游戏结合形成强烈的反差感，让《鱿鱼游戏》席卷全球吸引了无数观众。
回到今年的中国市场，《墨雨云间》与《我的阿勒泰》、《庆余年》第二季等影视作品在海外市场的表现，让中国符号的创新化表达有了更开阔的市场，更早之前，《白夜追凶》《延禧攻略》番外篇《金枝玉叶》等国产影视剧登陆 Netflix 等海外流媒体平台，背后一股重要力量就是以欢娱影视为代表的，不断带领国剧出海的影视公司。
9月25日，第三届全球数字贸易博览会上颁发了华语数字视听国际传播潜力企业，欢娱影视名列其中，《墨雨云间》荣获华语数字视听国际传播优秀节目（电视剧）奖，足见这个团队在海外内容传播上所获的成绩。
在获得海外认同感上，欢娱影视的挖掘和坚守不是一日之功。
自公司创立之初，就聚焦古装剧赛道，随着时间变迁，欢娱影视的创作理念也在不断迭代完善，从《宫》系列、《陆贞传奇》等作品专注女性意识觉醒，到《延禧攻略》兼顾女性成长与传统文化弘扬，欢娱影视在通过作品探索中国文化的现代化表达的道路上，越发走得稳健和坚定。
《延禧攻略》中将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的魏璎珞，《鬓边不是海棠红》中打擂台的商细蕊和陈纫香，这些鲜活的荧幕形象与故事，跟《墨雨云间》中的薛芳菲一样，在海外市场中传达出了最新的中国美学形象，在中国上下五千年的文化瑰宝中寻找与海外观众的情感共鸣。
情感共鸣带动了作品走入现实，不止是读看玩，《延禧攻略》带动传统非遗绒花技艺走向世界，与迪奥合作带动剧中同款远销海外；《鬓边不是海棠红》让包括《贵妃醉酒》在内的 20 多出京剧在影视作品中焕发新光彩，剧中主角的「精品手办」在亚马逊预售期间销量超 1 万件……
文化出海不是一日之功，更需要更多的文化作品抱团才能形成势能，涓涓细流终成大海。
假以时日，中国制造的影视剧和游戏，也会成为世界流行文化。
审校|陈秋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