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江舟
编辑：李固
10月28日，由微博、新浪新闻联合主办，清华大学经管学院EMBA倾力支持的“新浪新闻·2024探索大会”在北京举行。中国宏观经济研究院经济研究所副所长吴萨在大会主题分享环节，进行了题为《发展新质生产力需要把握好四对关系》的演讲。
会后，新浪蜂鸟就中国消费现状、新质生产力对经济社会的影响、AI如何改变经济研究等，和吴萨进行了简短的交谈。
他指出，工业化后期，人的潜力是有限的。现在社会的生产力在既有模型下肯定呈现规模递减的趋势，但随着人工智能的发展，未来生产力将会在新的模型下迎来巨大的新增。
以下为采访实录（《新浪蜂鸟》简称“蜂鸟”，吴萨简称“吴”）
蜂鸟：现在都在谈新质生产力，可以简单讲下新质生产力对经济社会的影响吗？它会体现在哪些方面呢？
吴：新质生产力体现在我们整个经济社发展的方方面面，其实任何一个行业，现在叫新质生产力，可能过几年你会觉得是你日常生活中不可或缺的部分。就像手机，要是在十几年前，手机也是很新的东西，现在生产活动都离不开了，谁要是一天离开手机，都跟丢了魂一样。
其实很多新质生产力融入我们生活，它是潜移默化的，打个比方说现在我们俩在这里，你采访我，你是用中文采访，如果你用一段意大利文给我采访，那么我可能戴一个人工智能的耳机，你的话语传过来，我就翻译成中文了。
我相信，类似这样的变革以后都会在潜移默化中发生。再比如现在采访，我们是面对面，未来可能就是在虚拟空间，你和我在千里之外，也跟坐在一起一样。就是这样的变化，现在已经在发生，未来也会越来越多发生。现在像人工智能的一些基础性理论，还有一些大模型的底层逻辑在变化，我们的算力也在大幅变化，当这些东西慢慢地形成一定规模的时候，其实在应用端的变化是比较快的。
房屋的设计选址，现在看房有VR看房，也可能有元宇宙的VR，一出来就身临其境。房屋的设计怎么更合理？现在有机器设计；我们现在很多的房屋的材料跟原来是完全不一样的，铝的、钢的、钛的等等，这也是新材料；房屋智能就更不用说了，智能终端、智能家庭、一键式操作等，这里面场景太丰富了。现在有些是我们能想到的，还有些可能是我们想不到的。但是可以肯定，新质生产力大幅发展之后，我们未来居住的房子和我们现在居住的房子，一定有很大的不同。
蜂鸟：你提到人工智能，其实高盛之前做了预测，说长期到2070年全球经济是缓缓下降的，可能会降到 1.7% 左右，但人工智能就是 ChatGPT 可能会改变这种趋势？
吴：如果按照传统的生产模型，必然是下降，因为工业化后期，你的潜力是有限的。我们现在生产力的增长，在这个既有模型下肯定是有一个规模递减的趋势。
那么为什么要有新的科技端的产业变革？当新的科技产业变革出来以后，它就改变模型，有新的公司了，那它就不是这个逻辑了。当我们有颠覆性的未来技术，那可能它会像人类的康波周期，又进入新一轮大的增长期。所有经济学模型都是有假设的，假定现有条件不变的情况下会怎么样，但是我们最大的变数就在这个。
当人工智能等这些颠覆性的技术加入到我们市场模型中，可能它基本的模型就变了。现在你一动手，可能就10个火箭、100个火箭飞起来了，带来生产力的改变是巨大的。那巨大的改变以后，它增长的模型也不会用现在的模型去推出，这是必然。我自己对未来的增长，应该要报以认可的态度。
蜂鸟：这一天大概什么时候到来？
吴：它是渐进的。我们可以举个例子，马克思说，当资本主义诞生后200年创造的财富比人类历史上所有加起来都要多。那我们可以想象，新的科技跟产品创造的价值，会不会比人类历史加起来都要多？当然就很大。我们现在正处在新一轮的科技跟产业的变革当中，我觉得会越来越近，大家讨论的东西越来越现代，现在我们做的很多事情在以前看来都是很梦幻和未来的。
蜂鸟：在你现在的经济研究中，AI在实际应用中会应用到哪些方面呢？
吴：很多，像我们现在做 AI 大模型，大模型现在对于经济的冲击变大，我们原来是手算，现在是大模型进行模拟，所有的学科界对这种应用都都还是蛮多的。我们现在对很多的经济的预测、经济的判断，都会接触到人工智能大模型这些技术。
未来，所有的AI大模型人工智能这些东西会慢慢渗入到我们经济社会的各个层面。其实它的作用就像我们现在开汽车、用电视、用电脑、用手机，就这么自然地应用，其实你都看不到你，当你用手机的时候，你的生活改变有多大，对吧？你做新闻的改变，做餐饮的改变，做房地产的改变，它变动的不是某一个具体的技术，变动的是你整个社会发展的很多底层的一些逻辑和技术。
蜂鸟：如果有预言家可以解答一个关于 AI 十年后的问题，你会问什么？
吴：AI实际上没什么好问的，AI就去好好干就行。人类最难的事情是选准方向，我们很多创新是在试错，当你一旦觉得某个方向是对的，就努力往前走就行。那它带来的一些变化，有些时候我们能想象，有些时候我们不能想象，但只要对就行，让历史告诉我们它最终打什么，因为我们现在的智力都是有限的，我们根本不可能去想象到我们智力达不到的东西，就像古人想象不到我们今天是这样的生活方式，再聪明的人、最智慧的人也想不到，但他会知道往这个方向走是对的。
蜂鸟：现在大家都在讲消费降级，有些人说现在中国经济现在最缺的不是产能，而是消费，你怎么看？
吴：第一，我对消费降级这个事我一直说不同的观点，比如说桑塔纳，当年卖20万一辆，现在你买了一辆10万的轿车，你的性能比桑塔纳好，当然现在桑塔纳肯定比当年好10倍不止，那你说你是降级了还是升级？你花10万买了辆车，性能比当年20万的车还要好，其实我们更要看到，我们供给的大幅提升，现在我们产品的质量真的是非常好，我觉得价物美价廉不是一种罪吧？你用更便宜的价格买到更好的商品。我觉得从商业上来说，不断地推出更加质优、更加价美的商品本身是我们大的方向，所以不能用单纯用钱来说消费降级。
第二个，我们要提供更多准则，更多好的商品去供给。现在我们的需求其实是很多元的，供给上还是要更加去发挥市场的作用。我昨天还看一个新闻，说现在大家突然对情绪价值的产品很感兴趣，那种小东西，这种消费品以前都是没有，有的话也都是些演唱会，价格很不符，几千上万了，一票难求，不还是有购买力吗？
我觉得很大程度上，一方面还是要提供更多大家需要的商品，当然消费也是收入的函数，提高收入水平、发展产业也是应用之一。更好地做好国家的公共服务，减轻大家一些消费的后顾之忧，都是对的，这是个综合因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