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一段时间,视频网站的清晰度成为了网络上的热点话题,画质变糊、1080P/4K名不副实更是网友们吐槽的焦点。其实不仅仅是国内,视频清晰度在海外市场也是一个很敏感的话题。日前,负责Instagram和Threads的Meta公司高管Adam Mosseri就解释了Instagram上视频清晰度的相关问题。
Adam Mosseri表示,Instagram的宗旨是“尽我们所能向人们展示最高质量的内容”,只不过如果某些视频很长时间都没有被观看,平台就会将其转换为低质量视频。而在视频“获得足够长的观看时间”后,Instagram就会将其最先进、计算成本最高的编码技术应用到这个视频中。
更受欢迎的视频会以更高质量显示,不太受欢迎的视频则以较低质量显示,这其实就是Instagram的策略。过去,Instagram为应对不同用户的需求,对视频进行了两种不同类型的编码。其一是基础编码,能够适配所有Instagram客户端,其压缩率较低、可以在老旧设备上解码和播放,其二是高级编码,使用了更新的压缩技术、以提升视频质量。
按照Meta方面的说法,该公司花费80%以上的编码计算资源在最小功能编码上,高级编码则仅占总观看时间的15%。如果依照这样的趋势继续发展,几乎所有计算资源都将被花费在最低功能版本上,使得视频需要更长的时间才能发布,甚至是完全无法发布。
为此,Meta的工程师针对基础编码开发出一种处理方法,无需向服务器集群添加更多设备、即可承担更多负载。具体来说,Meta将渐进式编码视频影格重新打包成自适应码率(ABR)兼容的版本,省出了高级编码所占用的算力,牺牲的则是基础ABR编码的压缩效率。
简而言之,Meta的做法是牺牲基础编码的压缩效率,将节省下来的算力转移到提供高画质的高级编码上。根据Meta方面的测试结果,这一方式可使得生成自适应码率视频的成本下降94%,高级编码的整体观看时间覆盖率提高到33%。其实从Meta决定牺牲基础编码压缩效率的那一刻,Instagram上冷门视频变得越来越糊就已经是必然的事情。
不得不说,Meta的这个决策相当有“互联网味”。赢家通吃无疑是互联网世界的现状,即便是内容平台,KOL数量的绝对值其实也很低,即便在抖音也是大部分人根本就没有人关注。在交易层面大部分人都是消费者、而不是价值提供者,所以这就决定了互联网注定是两极分化的。
作为一个商业化平台,Instagram的这个做法其实无可厚非,毕竟扶植最受欢迎的创作者是全世界每一个内容平台共同的选择,并且Instagram、乃至Meta都无法做到对创作者一视同仁。因为早在2021年年初,Meta方面就已经做出了判断,在未来12个月内,其当时已有的基础设施将不足以消化所有用户的视频上传负载。
随着前几年短视频的走红,使得当下互联网内容消费的主体也从图文转向了视频,进而导致互联网厂商需要的计算资源也在不断上涨。对于目前的Meta来说,由于数据中心要为面向未来的AI业务服务,所以作为成熟产品的Instagram不太可能为了提升平台上内容的清晰度、而获得更多服务器资源。
一个有趣的现象是海外的Instagram选择强者恒强模式,即随着用户观看次数的提高,视频的画质逐步提升,而以B站为代表的国内视频平台做法却刚好相反,他们会对更受欢迎的视频采取降低码率的做法。为什么太平洋两岸的互联网厂商会做出这样截然相反的选择呢?原因其实很简单,因为Instagram是从图片社交起家,而B站则从一开始就是视频网站。
这也就导致,Instagram会更关注“粉丝量”、B站则关注“播放量”。Instagram的网红最关注的问题,一定是怎样才能让关注自己的粉丝尽可能打开自己创作的视频,而B站UP主关注的是更高的视频播放量、从而让内容触达更多圈层。虽然Instagram确实有视频功能,但社交才是这个平台的底色,可B站的底色就是视频内容、社交反而是衍生品。
但成熟的社交平台是会不断进行自我强化的,毕竟社交关系的用户粘性保障了平台很难衰退,可内容平台就一定会出现内容供给不足的问题,所以衰落几乎是必然的事情。例如Facebook即便如今在青少年人群中越来越不受欢迎,但其依然稳坐海外社交平台的头把交椅,可反观B站,抖音和快手的崛起已经实实在在地分走了它的流量,更古早的优酷现在甚至都打不过芒果TV了。
所以尽管B站需要头部UP主,但绝不希望依赖头部UP主,因此他们的做法是播放量越高的视频越要有所限制,同时在推荐算法层面更倾向中小UP主,给好看不火的UP主走红的机会。而Instagram则更关注顶流,因为后者对于以“关注”为核心的社交平台影响力是空前的。当初在Instagram拥有3.6亿粉丝的Kylie Jenner,只需一句她只想看到朋友的照片,就差点让Meta力推的Reels短视频出师未捷身先死。
面对视频这样一个用户喜欢、但带宽、资源消耗巨大的品类,虽然Instagram和B站的策略完全不同,但其实也是殊途同归,为的都是降低成本。毕竟全球人口仍有43%未使用移动互联网是现实,消费互联网规模扩张几乎到了极限同样也是现实。
如今宽带基础设施建设成熟的亚太、欧洲、北美地区,互联网渗透率都来到了高点,剩下的中东、拉美和加勒比海,以及撒哈拉以南非洲,则都是基础设施相对薄弱的地区。虽然缩小接入互联网差距这件事不该由互联网厂商责任,但互联网行业高增长时代结束的苦果,却需要互联网厂商一同来承担。
当初“烧钱换市场”时一掷千金有多么痛快,现在想方设法节约成本时就会有多痛苦。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作为硅谷大厂的Meta不愧是老牌巨头,知道该苦一苦人轻言微的新人创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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